2019.10.04

东北行之环长白山系之旅 第22天 吉林市一日游

天数:1 天 时间:7 月 人均:300 元 和谁:一个人

吉林站附近,吃住都十分方便。而且吉林客运换乘中心紧挨着吉林站,从酒店出来,两分钟就可抵达。

在自动售票机上买好去乌拉街的车票,上车后发现,就我一人。像这种短途车,当地人基本是不会来客运站乘坐的,他们都根据发车线路就近等候。当然,方便是方便了,但30公里路,却花去一个多钟头。

早上九点半,大巴车停在了乌拉街。我对着地图向北徒步1.5公里,便见到了乌拉部古城的文保碑。距离文保碑100米的地方,有一个不伦不类的简易大门,看情形像是村里自己设的。

不过仔细一看,岗亭上锁,四下无人,估计一年到头也没两个人到访,一直盯在这,也没太大意义。

好在门前的木栅栏留出一条缝,刚好供一人通过。一进入古城便被遍地的波斯菊吸引,它们开得煞是绚烂,可惜没人欣赏。古城中心矗立着一处十来米的圆形土墩,有台阶直上。

迫不及待地爬上台阶,本以为有重要文化遗址,可在土墩的顶部仅有一处革命烈士纪念塔。站在这个高度本应该能鸟瞰整个古城,但树木葱茏,视线大多被遮挡。

说起乌拉部古城,还得从海西女真说起。所谓海西女真,是明朝女真三大部(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之一。明朝中后期,不堪野人女真反复侵扰,海西女真纷纷南迁。由于他们的先人原本居住在扈伦河(今呼兰河)一带,因此,这些南迁的海西女真所形成的四大部落,也被称为扈伦四部:即乌拉部、哈达部、叶赫部和辉发部。

乌拉部自纳齐卜禄担任部族首领时开始南迁,但直到满太担任首领的时代,才最终在乌拉河东岸建立了这座乌拉古城,作为部落的王城。乌拉古城分为内城和外城两个组成部分。我现在所在的位置,便是内城所在。

当时,努尔哈赤率领的建州女真部崛起,不可避免地与海西女真发生了争夺。公元1593年,海西女真诸部联合其它势力对努尔哈赤发起了进攻,史称“九部之战”。结果,在古勒山战役中,九部联军被努尔哈赤打的溃不成军,连乌拉部首领满太的弟弟布占泰也被俘虏。

为了拉拢乌拉部,努尔哈赤不但没杀布占泰,反而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他。三年后,乌拉内乱,满太父子被杀。不占泰被努尔哈赤送回,继承了部族的王位。

可惜继位后布占泰很快就与努尔哈赤翻脸,他重新整饬部队,不断侵占努尔哈赤的领地,双方的仇怨日深。随后,就爆发了乌碣岩之战。

十几天前,我曾在珲春造访裴优城。当时驻扎在裴优城的野人女真瓦尔喀部便是乌碣岩之战的导火索。由于瓦尔喀部不堪忍受乌拉部的压迫,请求归附建州女真。努尔哈赤命其子褚英、代善及弟弟舒尔哈齐等率兵亲往裴优城迎接。布占泰派军在中途拦截,双方在乌碣岩大战一场。结果,乌拉部兵马损失大半,从此一蹶不振。而努尔哈赤则就此打开了通往野人女真部族的大门。

公元1613年,努尔哈赤开始征讨乌拉部。双方在乌拉城下交战,不占泰不敌,城被攻陷,乌拉部就此灭亡。

清顺治年间,乌拉古城设立打牲衙门,负责向皇家供奉东北特产,其和苏州、南京和杭州一起,成为清朝全国四大贡品基地之一。

从土墩台上下来,想在古城内再转转。可古城似乎疏于清理,杂草丛生,费了老大劲,才从齐腰深的草丛中慢慢移步到西侧的内墙上。担心有蛇,不敢贸然造次,走到烈士墓旁,便原路折返了。

回乌拉街,没走来时的路,我选择了东北的另一条小道。途中穿过乌拉古城的外城墙,都几百年了,墙体还保存得非常完好。

乌拉街上人声鼎沸,烟火气十足。想想那句“先有乌拉,后有吉林”的俗语,果然名不虚传。回到刚才下车的地方,运气不错,一辆大巴即将发车,而且返程沿途上客不多,很快就回到城里。

在吉化总医院门口下车,到对面的快餐店吃了个中饭后,便打车直接前往松花江东岸的东团山遗址。

松花江东岸虽然与主城区仅一江之隔,且有两座大桥连通,但与左岸相比,完全是两个世界。尤其是过了雾凇大桥后,整个就是城乡结合部。出租车司机介绍说,东团山吉林市中心隔松花江相望,直线距离非常近,但山北与主城区仅有铁路桥连接,开车过去必须绕行雾凇大桥或龙潭大桥,不是太方便,往那去的市民很少,他自己也是十多年前曾去过一次。

最后一段路基本完全依靠导航。过了铁路就进入了村庄,路越来越窄。看看地图,距离目的地已不到五百米,没必要再为难司机了,下了车,自己徒步过去。

沿着乡村小道一路向前,到江边时见到了一户农家乐——刘老闷山庄。几个穿着统一户外标志服饰的驴友正从山庄西侧的山道上下来。我顺着他们过来的方向打望了一下,很快就在路边发现了东团山遗址的文保碑。

在遗址碑前拍了张照,一旁的老伯热情地告诉我,顺着这条山路可以到山顶。我赶紧向他请教,哪里能够看到遗址。老伯甩了下手,一脸自豪地说,整个山都是遗址。

看了看文保碑背后的介绍文字,上面写着:东团山遗址包括东团山山城和南城子平地城……南城子学术界目前普遍认为是扶余国前期都城。

根据《后汉书·东夷列传》:扶余国,在玄菟北千里;南与高句丽,东与挹娄,西与鲜卑接,北有弱水;地方二千里,本濊地也。扶余国的位置大致就相当于今天的吉林省。

要了解扶余的来龙去脉,还得从东北三大族系说起。古典时期,在华夏民系渗透之前,东北地区的传统民系大体可分为三支:东胡、肃慎和濊貊。东胡主要分布于大兴安岭,是以游牧为主要生产生活方式的族系。肃慎主要分布于白山黑水之间(即长白山与黑龙江之间),是以渔猎为主要生产生活方式的族系。两者之间的松辽平原和辽东丘陵,则是濊貊的聚居之地。他们的生产生活方式不同于东胡与肃慎,具有以农耕为主的特点。当然,这样的划分并非绝对。在生产生活方式上,无论游牧、渔猎,还是农耕,每个族群往往都兼而有之。在地域分布空间上,他们也会随着力量的此起彼伏,而相互穿插渗透。这里所描述的,只是主要特征。

学界普遍认为扶余属于濊貊族系,与之一样同属濊貊族系的还有高句丽和沃沮。关于扶余国的渊源,最早的记载来源于东汉王充的《论衡》。他应该是听到了一则故事,然后在书中记录了下来。传说北夷有橐离国,国王婢受孕生子,名东明。后惧国王追杀,南逃渡过掩淲水,在扶余这个地方建都称王,所以就有了扶余国。这个故事是不是与扶余派生高句丽的故事如出一辙?

据《三国志·魏志·夫余传》记载:“夫余……国有故城,名濊城,盖本濊貊之地,而夫余王其中。”明确指出扶余国是占据濊貊之地所开创,不管王族族属如何,统治的民众应该是以濊貊人为主。后又有学者论述,北夷橐离国也是濊貊的北支,扶余属于濊貊族系无疑。

无疑吗?不好说。权且听之吧。不过即便不信也没有关系。因为扶余国的族属或许尚有疑义,但扶余国的存在则没有疑义。

扶余国是中国东北地区建立的第一个少数民族政权。传说东明建立扶余国的时间大约在公元前2世纪左右。扶余国至少曾迁过一次都,前期王城就是我现在所在的东团山遗址,后期王城则在长春市北面的农安县。说农安县或许会感到陌生,但它在历史上的另一个称谓却大大有名——黄龙府。是的,直捣黄龙的那个黄龙府。

西晋以后扶余国势衰落。公元285年,鲜卑入侵,扶余王自杀,扶余国第一次灭国。第二年晋武帝派兵帮助复国。公元346年,扶余王城迁往农安县。470年高句丽入侵,扶余国受到沉重打击。493年,勿吉入侵,扶余王逃到高句丽,扶余国灭亡。扶余建国600多年,算是相当不错了。

值得一提的是,有学者根据扶余国王都的方位,猜测当年东明逃亡经过的“虎淲水”即我昨天所路过的拉林河。至于事实是否如此,恐怕只有等到橐离国地望之谜被揭开的那一天了。

沿着小径向山里走去,很快便被铁丝网所阻挡。正当一筹莫展地时候,有一男一女聊天的声音从山上传来,且越来越近,只是树林太密,看不到他们的方位。我意识到这山肯定有路可上,只是我选错了道路。掉头返回,在岔路口正好遇到说话的那对男女。他们还向我询问怎么走出去。原来他们是从山的另一侧登到山顶后,寻路下来的。

我沿着他们下山的路反向而上,很快就登上山顶。山顶有一处凉亭,歇了一会。现在是正午十分,太阳白的晃眼,我全身已经湿透,脸上的汗水滴了一地。

站在观景台上看了看近处的江景,发现一边居然有一位大爷。他闭着眼睛,有节奏的用自己的两个肩头分别击打的面前的一棵大树。至于他修的是哪门哪派的功夫,就不得而知了。我向大爷询问了这附近哪里还有遗址碑,大爷朝三个方向分别一指,用不大好懂的语言,简单描述了两句。

没获得太多有用的信息,我沿另一条山路,下山而去。刚走两步,便在凉亭背后的山崖上发现了“东团山”三个石刻大字。中间一段路程略陡,小心翼翼爬下一片山坡,来到一个丁字路口。又遇到一对中年男女,女人兀自惬意地荡着秋千,男人在一旁百无聊赖。

再次询问哪条路能下山,得到的答案是都可以。等于没说。随便选了一条,走了大约200米,在一家农家餐厅门前转上另一条路,仔细一看,不远处,正是刘老闷山庄。转了一圈,我又回到了来时的路上。

照理说,南城子平地城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可是很多时候,文保碑可能离你不到100米,但如果没人指引,你就是寻不见它。

踌躇之际,我恍然发现左侧有一条几乎被野草湮没,十分不起眼的小路。那一刻,我忽然有一股强大的直觉:南城子平地城由此去。

沿小路走了50米,果不其然,在一片荒芜的灌木丛中,我发现了数个有年头的文保碑。

旁边一片完全不起眼的农田,就是南城子平地城——扶余国的早期王都所在。

心愿已了。

原路返回到华山路,一辆公汽刚刚离开,任我怎么挥手,它还是绝尘而去。不过,这些天来不管我在多偏远的地方等车,总会有出租车路过,这次也不例外。

从东团山到龙潭山大约4公里。出租车司机在山门口将我放下。无论从山体规模、开发程度,还是人气状况来说,龙潭山与东团山都完全是云泥之别。相对东团山这个乡野小村姑,龙潭山俨然是位豪门大小姐。

本以为会收门票,结果意外发现公园是免费的,好感度大增。从大气的山门拾级而上,在中心广场东侧拐入登山步道。沿途尽是参天大树,荫蔽一身清凉,这山爬得实在惬意。约摸走了500米,在道路左侧发现龙潭山山城的文保碑。

文保碑前方一点,就是龙潭山著名的“断岭”。所谓“断岭”,现场的直观感受仅是被登山道截开的一段古城墙。一旁的碑文上写着:此上山道路所通过之处,当年并非龙潭山城之城门;据《永吉县志》记载,清代民间风传,龙潭山城遗存沿山岗逶迤起伏,蜿蜒若龙行于林莽之间,有帝王风水之兆,此风传至京师,胜清钦天监奏予皇帝,请将山城之龙脉从中截断;既有帝王之兆岂能容之,清帝乃命吉林将军派满洲八旗兵将古城墙从中截断,以除改朝换代之厄;此古城墙中断之处,人们俗称之“断岭”。

被断岭截断的古城墙,是龙潭山山城的一段城墙。而龙潭山山城则是高句丽王国最强盛时期建造的一座古城。事实上,从考古发现来看,早在高句丽时代之前,扶余国便在这里修建了军事城堡,以拱卫王畿。

渤海国兴起之后,在吉林设立了涑州独奏州。龙潭山山城就是涑州独奏州最外围的一个军事堡垒。后来到了辽、金、元时期,这一军事堡垒都一直被沿用。明末,龙潭山山城又成为海西女真乌拉部地盘中最重要的五个军事堡垒之一。努尔哈赤灭乌拉部时,采取的策略也是先拿下龙潭山山城,再攻打王城的。

从断岭继续往前,便是龙凤寺和龙潭所在。龙潭山的名称便是因“龙潭”而来。所谓“龙潭”,俗称水牢,其实就是蓄水池。这么大一座军事堡垒,驻军不少,吃水的问题主要就靠它了。

继续向上攀登,又见到了“旱牢”,按介绍碑文所说,这并非囚禁犯人的牢笼,而是储存军需物资的仓库。

再往上,就是最后一段登顶的山路。一口气爬到南天门,整个吉林市尽收眼底。远处的东团山、帽儿山一览无余。一位父亲正敦敦劝诫他累成狗的胖儿子:每段付出都有收获,虽然你累成这样,但是能看到这么美的风景,难道不值得吗?儿子不屑地的哈着气:这有啥好看的。

不走回头路,决定从后山下山。因为后山的路是前山的两倍,基本没人走。走了一半,遇上一位从后山上来的美女,她一脸无奈的问我还有多远。为了不打击她的积极性,我善意地告诉她,很快很快,走两步就到了。不知道待会,她会不会骂我。

下到山脚,便是环山路,卖蜂蜜、卖雪糕、卖各种土特产的乡民渐渐多了起来。其中一处院落门前拉出硕大的横幅:院内出售溜达鸡。

走完环山路,重新回到了景区大门处。一边的树林里,聚集起了不少市民。他们正拿出十八般武艺,演示着吹拉弹唱各种技能,好不热闹。

出了龙潭山公园,到对面的公交站台搭乘42路公汽。公汽过了龙潭大桥后,便一直沿江边行驶。我在锦东花园站下车,然后往吉林乌喇古城公园而去。

网上查到古城公园是由北京奥运开幕式演绎团队打造,以东团山为背景,松花江为舞台,通过特效的灯光,专业的演员来演绎吉林市建城史和发展史的大型山水实景灯光演绎公园。本想专程来参观学习下,结果发现景区大门紧锁,竟似已荒废了许久。

绕过古城公园,一路来到松花江畔,东团山正好位于江对面。在江边的一块石头上静静地坐了很久,脑补着两千年前,对岸扶余人的生活场景。

留意到我身后有一条堤坝,便信步走了上去。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一处连接吉林乌喇古城公园的荫蔽通道。循着这条通道进入公园,在园区内溜达了一整圈,发现公园的硬件条件还真是不错,突遭废弃,实在可惜。

出了公园,打好车准备返回酒店。不想出租车司机正是交班时间,他提出先捎上我去加油,然后让后续司乘送我。奔波了一天,上车就懒得再折腾,于是听从他的安排,绕了一大圈。

回到酒店,快速吃完晚饭便蒙头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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