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鲁番的葡萄熟了

“引来了雪水把它浇灌，搭起那藤架让阳光照耀……”一想到吐鲁番，耳边就会回旋起这首《吐鲁番的葡萄熟了》。

新疆位于北纬34°—50°之间，与法国波尔多、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并称为世界酿酒葡萄的“天堂种植区”。吐鲁番是我国葡萄主要生产基地，总产量占全国的五分之一。走进吐鲁番，如同来到葡萄之家。可谓人在葡萄里，城在葡萄中。

我们投宿的乌尔达庄园，院子里挂满了诱人的无核白葡萄。恰逢果子飘香，热情的少主邀请远方来客自采自享。葡萄架子高高在上，我只好学那猴儿上窜下跳，终于捞得几枚，发现这葡萄玲珑剔透，爽口醒心，口味地道。

此时，总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一股杀气扑面而来。环顾四周，发现有一双愤怒的眼睛，正警惕地注视着我们。见大家还没有落荒而逃的意思，那人终于忍无可忍，“你们不知道这葡萄有多贵吗？怎么地，还想拿它当饭吃啊。”原来，民宿老主心疼起这葡萄来了。

父子两人或许一个大方一个小肚，或许一唱红脸一唱白脸，但不管怎么说，这葡萄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味道好，价格高。

放下行李之后，我们兴致勃勃地赶往附近的集市，一问这种白葡萄的价格，十元一斤。这不能算贵吧？等葡萄到手之后，才知道摊主所说的一斤，其实是一公斤。即便吃到撑破肚子，也花不了几个子。

吐鲁番葡萄种植品种超过500个，堪称“世界葡萄植物园”。品质上乘的有无核白葡萄、红葡萄、梭梭葡萄等18个品种。有的晶莹如珍珠，有的鲜艳似玛瑙，有的碧绿若翡翠。这里盛产的无核白葡萄，皮薄，肉嫩，汁多，味美，素有“水晶葡萄”、“绿珍珠”之美称，其含糖量高达20%－24%。2000多年前，张骞出使西域，就曾品尝过吐鲁番的葡萄。只不过，我们内地种植的葡萄，是他第二次出使西域时，从大宛国（今中亚费尔干纳盆地）引入的。

吐鲁番有一家因种植葡萄而闻名的五A级景区——葡萄沟。民宿的那个哈萨克族司机用语调婉转的普通话告诉我们，吐鲁番到处是葡萄，没必要再买80元一张的门票，特意跑过去看葡萄。想想也对，在吐鲁番买票看葡萄，如同在东北买票看水稻，有点钱多作怪的感觉。我们就在葡萄沟的外围走了走，四周除了葡萄还是葡萄，里面那些买了票才能欣赏的葡萄，似乎也没有长得迷人高贵一些。

葡萄沟外围遍布小餐馆，装修风格基本一致。高高大大的葡萄架，遮蔽了整个院子的天空，餐桌就摆放在葡萄架下。无论哪家哪户，主打菜肴都是烤羊肉串和烤羊排。咱东阳人说夏季不能吃羊肉，如果让吐鲁番人听到了，估计会为我们落下同情的泪水。

我们找了家无人在门口揽客的小餐馆，冒着被葡萄砸晕的风险，悄然而坐。头顶就是高高的葡萄架。那一串串或白或绿或红或紫的葡萄，密密麻麻在挤在一起，逼得阳光都透不过气来。这里的葡萄主要是用于观赏的，主人应该舍不得摘下几串。试想一下，如果别人家硕果累累，而自个儿却稀稀拉拉，这餐饮生意还怎么做？

坐在葡萄架下，啃着热量极高的烤羊排，居然没有一丝炎夏的感觉。架外烈日炎炎，碧空如洗；架下流水潺潺，葡萄成荫。可怜的阳光，费劲地从葡萄缝隙中挤出一丝丝细线，斑斑点点，撩人心扉。

葡萄架两旁均有小溪淌过，溪水清冽，冰凉刺骨。这是天山融化的雪水，通过坎儿井输送过来的。葡萄叶子面对的是热浪，根儿吸收的却是雪水。每天光照十几个小时，白天温度四十几，晚上一降二十多，真是冰火两重天。吐鲁番的葡萄只所以能做到丰产加甜蜜，与这安宁而又折腾的生长环境息息相关。

附近有一家专卖当地农产品的小市场。架上的葡萄干，品种齐全，色泽多样。便宜的一斤10元，昂贵的超过100。那种大颗粒极品葡萄干，是直接挂藤上晾干的。

出口处有个少数民族妇女在卖自家水果，我随口问了一下无核白葡萄的价格，哈哈，六元一公斤。大姐，您这哪里是在售卖“绿珍珠”，分明是在推销大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