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格里拉 到 乐山 ,有两条路可选择,一条是走 丽江 , 鹤庆 , 大理 上高 速到 昆明 , 昆明 到 攀枝花 有一段高速路未通,大约需要走一百公里的省道,到 武定 县才能再 上高 速,然后一路向北,到达 乐山 ;另一条是到 丽江 ,走两百公里省道,过 永胜 、 华坪 到 攀枝花 再 上高 速。第一种走法要多绕400多公里路,第二种走法虽然近,但不知道 丽江 到 攀枝花 的路况怎么样。我们后来一路打听过往的司机,当地司机都说路还可以,最后我们就选择了 丽江 到 攀枝花 的近路。
车从中小甸路过,熟悉的景象再次出现在面前,这时不单单再次为美丽的景色感染,更多的思念那里的人,扎西、老木、老马……
仿佛那里已经是我的故乡。
车再次翻越雄古山,这座山是这一路重复走的最多的一个地方。再次站在雄古山观景台,长风激荡,经旗依旧,只是再看群山时有了明确的感觉,北边的雪山是玉龙雪山, 西北 的是哈巴雪山,两雪山的中间是滚滚北去的金沙江,哈巴雪山背后是美丽的 香格里拉 。
傍晚时分,车已经穿过 丽江 盆地,开始爬 丽江 东山,道路很窄,坡陡弯多,虽然是柏油路,路况不好,有的地方只能勉强错车,而且一路有很多大型卡车。
这样的路在我们看来是凶险无比了,但在常年奔波在群山峻岭中的 云南 司机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路了。可见不同背景的人在一起说话,同样的话,理解起来会有很大的区别。
将近傍晚时分,前面一串好几辆三轮农用车,我想超过去,刚加起油门,超到一半,对面突然拐出一辆大货车,于是慌了手脚。因为才拿到驾照不久,许多路上发生的状况没遇过,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如果是现在,就一定会先慢下来,大不了停车,等三轮车过去,再拐到三轮车后面就可以了,当时没了主意,只能强行往三轮车行列里钻,只听“哐当”一声,只以为是碰了倒车镜,等走到前头停车一看,右车门与三轮车刮蹭,门边沿碰出个拇指大的洞,拉了一道半米长的划痕,虽然问题不算大,但我的新车啊!才刚刚跑了一万多公里。
心疼了好大一阵,想着找当地保险公司理赔,又不知道怎么报案,何况三轮车都已经不知去向。妻子说,这点不算事,回家再找保险公司吧。
碰了车,心里有了阴影,只能让妻子开。一路盘旋,好歹爬到了山的最高处,往下一看,公路像一条细线,在山间绕来绕去,盘旋而下,到山底下过了线一样的河,又盘旋而上直到天边的山巅。心里一下子犯了愁,就眼光所及的一下一上足有几十公里,山路哪里才是个头!
天已擦黑,繁星满天,才爬到对面的山头,又行进了一个多小时,才看见灯光,走近是个小山村,好在有座不大的加油站。路况如此险峻,天又黑了,我们个个筋疲力尽,正好在加油站加了油,就把车停在加油站的空地上,在车里睡一晚,天亮了再走。
加油站有个十五六岁小姑娘,爱说爱笑,问这问那,对我和妻子十分热情,一会找开水,一会送纸杯。
难得在这崎岖大山里,还能遇到这份温暖。虽然一天的疲劳和惊吓,那夜还是睡得很实在。其实我们一路走过,在没有旅店或者不便住宿的时候,大部分在高速服务站或者加油站休息,这里有人值班,灯火通明,还有水、厕所甚至便利店,比其他地方方便,安全多了。
第二天天一亮,我们就出发了。小姑娘值班,早上睡着了,我们也不忍心叫醒她,只好不辞而别。
从加油站又是一路盘旋上山,下山,约莫两个小时路程,到达了 永胜 县城。和 云南 的其他地方一样,县城在高山之间的谷地里,很平坦。从 永胜 向北,一百多公里就是宁蒗县,摩梭湖就在那里。当地司机说,那条路很难走。他们所说的很不错的路都让我们困苦不堪,所以,头脑里一点点想去摩梭湖看看母系社会的念头,顿时打消的干干净净。其实后来想想完全可以把车放到县城的旅馆里,乘坐当地的客车去。从摩梭湖擦肩而过,不能不说是这一路的一件憾事。
天空晴朗,县城干干净净,感觉十分清爽。小吃摊也刚刚开张,吃了碗米线,精神饱满起来,昨天的种种挫折感云消雾散。
永胜 到 华坪 的路,依然是上上下下,只是山没有那么高大险峻,路况好了一点,路面稍微宽一些,急弯也少一些。
我一直在盼望,等出了 云南 边界,到了 四川 一侧,道路或许能好点,毕竟 四川 比 云南 有钱。
大约到中午11点多,终于到了 云南 和 四川 的交界,大山变成了丘陵,但是眼前没有出现期望的好路,一条水泥路被装满矿石大卡车压得坑坑洼洼,大坑套小坑,十分泥泞,车几乎在上面乱跳,以每小时十公里的速度缓慢行进,这大概是一路走来最差劲的道路,甚至还不如 澧县 的那段路。
从两省边界到 攀枝花 市将近二十公里,全是这样的烂路,最可恨的是居然还有一个收费站,堂而皇之的在这条烂路上收费。我气愤地质问收费人员,这样的路你们管什么了,凭什么收费?收费人员满脸无奈,我们只管收费,不管为什么。他说的也是实话,全国都取消了二级路收费,这里居然敢收,而且在烂路上收,可见不是实力人物,谁会有这么肥的胆子!出门在外,只好放下买路钱。事后越想越气,强盗劫路,还知道假借此路是我开,还知道羞耻二字,这伙人明火执仗地抢钱,居然还理直气壮。
攀枝花 是建在丘陵中的城市,沟沟壑壑全是工厂和冒烟的林立烟囱,空气自然很差。这座城市是七十年代 新建 的,当时这里发现了铁矿,而且正好处在备战阶段,城市就在荒山野岭中拔地而起。工人全部是从全国抽调来的,没有铁路修铁路,没有房子住窝棚,经过四十年的艰苦奋斗,如今 攀枝花 已经拥有120万人口,人均GDP在 四川 排名很高,成为 中国 西部最 富裕 的城市之一。
当年,那些怀揣梦想和一腔革命激情,抛家舍业,千里迢迢奔赴这里的老一代创业者,已经退休甚至故去,第二代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 攀枝花 人。不过当地的语言已经混和了许多外省的元素,听上去比其他地方的 四川 话更好懂,更亲切。
中国 历史上每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都会伴随大量的人口迁徙,故土难回,想起来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在街边的小饭店吃过中午饭,我们就上了高速。
成都 到 昆明 的京昆高速已经修到 攀枝花 ,如果明年再来,高速路就会一路到达 昆明 。
半个小时就到了 攀枝花 服务站,这条高速是刚建的,服务站的设施都是新的,正值中午,烈日当空,我们就干脆找了阴凉空地,从车上拿下垫子,美美的睡了个午觉。从 香格里拉 到 攀枝花 ,这一路的折腾,心身俱疲,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睡到两点多,感觉精神好多了,浓浓泡了一杯茶,继续赶路。
前方就是大 凉山 ,彝族的地方。
当年,红军渡过金沙江进入 四川 凉山 彝族地区,受到不明真相的彝族群众和彝族部族武装的阻挡。由于红军严格执行党的民族纪律,绝不向受苦受难的彝族同胞开枪,彝族首领小叶丹深受感动。他在亲自见到红军北上先遣队司令员刘伯承后,对红军更是深怀敬意,提出要与刘伯承司令员按照彝族习俗歃血为盟,刘伯承欣然应允。1935年5月22日,在山清水秀的彝海边,刘伯承与小叶丹举行了著名的“彝海结盟”仪式,红军授予他“ 中国 彝民红军果基支队”的旗帜,他派向导为红军带路。红军在向导带领下,顺利走出 凉山 彝族地区,直达 安顺 场,为红军大部队顺利过境创造了条件。“彝海结盟”成为红军长征途中的一段佳话,是彝族人民对 中国 革命作出重大贡献的具体体现。
红军过后,彝族人民受到国民党反动政府的疯狂报复和迫害。1942年6月18日,小叶丹遭到被国民党军队收买的部族武装伏击身亡。
冕宁 县解放后,小叶丹的妻子找到驻军司令部,将“ 中国 彝民红军果基支队”队旗捐献给人民政府,现在,这面旗帜珍藏在 中国 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为了永远纪念这段民族团结的历史佳话,上世纪90年代, 凉山 彝族人民在中央和省、州、县党政军的关心支持下,兴建了“彝海结盟纪念碑”。2009年9月14日,小叶丹被评为“100位为新 中国 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人物”之一。
大 凉山 境内地貌复 杂多 样,地势 西北 高,东南低。高山、深谷、平原、盆地、丘陵相互交错,有海拔最高为5958米的 木里 县恰朗多吉峰,最低的 雷波县 大岩洞金沙江谷底海拔305米,相对高差为5653米。 山峰高耸,河谷深切,高差悬殊,断裂带纵横交错,构成了当地特殊的地貌景观。
彝族就居住在这些相互隔离的沟沟叉叉里,形成了许多不同的分支。
彝族是原来住在 青海 的古羌人向西南发展的一支,与当地的原住民长期融合形成的, 四川 的彝族又从 云南 迁徙而来。
彝族最显著的特点是头上厚厚的缠头帕,和男人头前部高高竖起的小辫,发髻,彝族人称这种样式为“天 菩萨 ”。男女老少都会在身上披一条毡。过去,彝族人在屋中央生一垅火塘,晚饭后一家老小就在火塘旁边拥毡而睡。女人则穿一条深色的百褶长裙。
从 西北 来的,羊肉是他们的最爱。住的屋子以干打垒墙,平顶为主。
彝族人能歌善舞,几乎所有的妇女.无论老幼,襟前都挂着一付口弦,随时可以演奏。口弦是一种独特而简易的乐器,由几片长约七八厘米的薄簧片组成。簧片最少的两片,最多的达五六片;有竹片和铜片两种,竹制的音色深厚、低沉,铜制的音色清脆、秀丽。吹奏时以手指拨动簧片,利用口腔共鸣变化音色,被弹拨的簧片除发出本音外.其它簧片还同时发出十分优美的泛音,构成音乐较宽的曲调。月琴多为彝族中青年男子喜爱,其中不乏优秀的民间月琴手。
吹木叶,即以一片树叶来吹奏乐曲也是彝族人民喜爱的民间音乐。
在 凉山 城乡经常可以看到男女老少手拉着手,踏着民族风味的节拍,欢乐地跳“达作”舞。“达作”是彝语的音译,意为踏地舞或脚踏舞,动作简练明快,音乐悠扬流畅,乡土气息浓郁,时代色彩强烈。火把节上客人和彝族群众手拉手,围着一堆堆篝火,跳在一起,融为一家,场面热烈壮观,气氛亲切感人。
彝族的歌曲有:史诗歌、情歌、喜歌、风俗歌等等。风俗歌中又有喜酒歌、叫魂歌、送鬼歌、巫师调等多种曲调。“左”是一种婚礼歌,在举行婚礼大夜晚,由主客双方各出两名歌手边舞边唱;“格”是一种悼念死者时或祭祖活动时演唱的合唱歌曲,一人领唱,众人学唱,歌词由领唱者即兴创作。
凉山 州的首府是 西昌 市,一个在开阔平坦河谷中的小城市。高速公路穿城而过。 西昌 最知名就是火箭发射场,是我国三大火箭发射场之一,不过发射场在山里,公路上是看不到的。
路过 西昌 服务区,停车休息了一下,想顺便加油,可是服务区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服务区刚开张,加油站还不能使用。我们只好到下一个服务区加油。
西昌 到 冕宁 县,好几十公里,服务区都正在建设中,眼看车里的油不多了,只怕一路下去,服务区都没建好,车就会放到半路上。想来想去只好在 冕宁 下高速路,到 冕宁 加了油再走。高速口到县城还有十几公里山路,天已经完全黑了。走了四五公里,看见一个村庄,不但有加油站,还有几个小饭店,小商店,停车也很方便。于是我们决定当晚就在这里休息了。
小饭店的老板很健谈,他说在外打工十几年,去过北方很多地方,如今岁数大了,叶落归根,回来开这家小饭店。说起在外头的生活,滔滔不绝。他说有这段经历,开阔了眼界,他很喜欢和南来北往的司机们打交道,司机们也把他的小店当做家一样的随便。他给我们炒了几个菜,其他的不记得了,唯独肉炒笋丝印象深刻,肉丝是那样的嫩滑,鲜竹笋是那样的清脆,吃了一辈子都忘不了。
和老板聊到十点多,把车加满油,就在加油站找了地方,在车里安安稳稳睡了个好觉,直到天大亮,路上的车辆把我们吵醒,才起来洗把脸,重新上了高速路。
一路高速,平坦直顺,大山变成了丘陵,后来就成了平原。中午一点多就到了目的地 乐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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