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4.12

我在曹家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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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城是宜昌点军区的一个镇，离土城两公里靠宜昌侧有个村子叫曹家畈。2005年3月，我和同事们一起，来这里安营扎寨，参加宜(昌)万(州)铁路修建。我们租住在村边上的一幢四层小楼里，楼前是318国道，小楼离国道不过十几米远，过了国道，便是大片大片的橘树林。楼后是茶园，种植着大面积的茶树，茶园地势比较高，高度与我们的楼顶平齐，要想去茶园，需要绕行很远的路才能到达。

每当春天的时候，橘子树花开了，一朵朵白色的小花，飘荡着阵阵馨香，沁人心脾，橘树林的每个角落都散发着清香的气味，我们在小楼里就可以闻得到。每当吃过晚饭，我们三、四个人便结伴而行，徜徉在橘林的小道上，吸吮着这里清新的空气，谈论着最近发生的奇闻轶事。宜昌的橘子很有名气，花开过后，便开始长出小橘子，刚开始只是一个非常小的绿色的小球球，慢慢地橘子一天天长大了，皮儿呈现出墨绿色。

茶园也是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清明前，茶农便开始采茶。明前茶像莲籽心一样，芽叶又绿又嫩，只有两个嫩芽，这时的茶叶受虫害侵扰少，氨基酸含量相对较高，茶多酚相对较低，不那么苦涩，口感香醇。但这时候的产量很低，茶农每天只能采到很少的茶叶，一个茶农一天采摘的茶叶也就一斤左右。在一年当中，采摘茶叶最好的时间是三月、四月和九月。其他时段采摘的茶叶，不能泡茶的就以香料来做产品的添加剂。

离我们驻地不远处有一个茶厂，茶农将茶叶采回后送到茶厂，经过加工投放到市场。茶厂离我们驻地近，有时遛弯走到这里，参观一下他们的流水线，顺便买些茶叶，这里的茶叶既新鲜又实惠，比在商店里买的要便宜一些。有些茶叶叶子大，比较老，不能作茶叶泡水喝，把它买回来装枕头，两元钱一斤，枕着舒适，气味清香，效果非常好。在曹家畈，我们有很多人都买了一些这样的茶叶用来装枕头。

318国道在我们楼前的这一段，既是弯道同时又是坡道，司机经过这里时或踩油门或踩刹车，发出的噪音非常大，尤其到了夜间，声音更显得大，常常在睡梦中被惊醒。后来我们想了一个办法，在原来的窗户上又增加了一层窗户，变成双层窗户，隔音效果非常好，噪音明显减小，可以正常地睡觉了。

我们居驻的小楼孤零零地矗立在偏僻的村边上，到了晚上，房前屋后黑漆漆地一片。为了安全起见，养了两条狗，狗在一天天地长大，其中一条威风凛凛，非常厉害，有好几个外来办事的人都被它咬过。我以前非常怕狗，自从我们自己养了狗以后，熟悉了狗的习性，变得不怕狗了，每天晚饭后带着狗出去散步，尤其冬天的时候天黑的比较早，带着它还可以壮壮胆子。有一次带着狗出去遛弯，狗把行人给咬了，带来了很多麻烦，打那以后，遛弯时再也没有带狗出去过。还有一条狗体形硕大，但是性格温顺，温顺的像只羊，来了生人不咬不叫，不怎么看家，后来用汽车拉到荒郊野外遗弃了。尽管当时有狗看家，小楼还是被小偷洗劫过两次，有人丢了电脑，有人丢了现金，不知道当时狗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们居住的地方手机信号很弱，在楼里打电话，接听声音小且断断续续，讲话时要用很大的声音。院子里有个地方信号较强一些，打电话时，先来到这个地方，然后再拨电话。如果接听电话，先把电话接通，然后从楼里面边说边走，快步赶到那个地方，这样才能保证通话质量。当时有人编了一句顺口溜：在曹家畈，娱乐玩狗，通讯高吼，取暖靠抖。

春天里，阳光明媚，春暖花开，是旅游的季节。曹家畈附近有一个村子叫车溪，住的都是土家族，每天有宜昌开往车溪的专线车可以到达，三十分钟一趟，在曹家畈上车，坐两三站就到了。车溪有一个以土家民俗文化、农耕文化、人民公社历史文化为主要载体的民俗旅游区，是一个人气指数颇高的民俗文化和田园风光景区。

我一共去过三次车溪。第一次是2006年2月份，这一天下着大雪，我和司机两个人开车路过这里，来到三峡民俗村，这时春节刚过，又值寒冷季节，没有游客，非常冷清，我们只是在外面走马观花地看了一下就离开了。

第二次是2006年5月，这时正值“五一”假期，游人如织。我和妻子来到这里，游览了巴楚故土园，这里有逼真的劳作生产表演，我们走入纸坊、陶坊、酒坊、磨坊，目睹了竹子变成纸、泥巴变成陶、苞谷变成酒的生产全过程，淳朴的乡土气息把我们带回到当时那个年代。由于游人太多，我们只游了一个景点就走了。

第三次是2007年6月，我和妻子又一次来到车溪。这次我们游览了腊梅峡、水车博物馆、三峡民俗村、奇石山庄、天龙云窟溶洞和王家坝人民公社。

腊梅峡长三公里，两岸长着许多梅树；水车博物馆展现了当年使用的各种水车；三峡民俗村里面有土家吊脚楼、土家歌舞表演等；奇石山庄里陈列着五光十色的河道石，色彩班斓，千姿百态；天龙云窟溶洞有七弦琴、珊瑚群、金盆洗手等景致；王家坝人民公社馆原来是宜昌县成立的第一个人民公社，里面有一件件实物和讲解员讲解。

在我们的驻地往长阳县方向走，那里有一条江叫清江。三百里清江画廊是清江上一幅迷人的画卷，江水烟波浩渺，两岸峰峦叠嶂，岛屿星罗棋布。

2007年6月，我和妻子来到这里，在隔河岩码头上了游船。游船从大坝右侧驶入一道峡谷，这就是倒影峡，文峰山雄劲的身姿倒映在清江之中。

我们坐在船上，眺望着远方，这里的江面很宽，江水平静清澈，两岸峰峦起伏叠嶂，山上长满了绿色的树木，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

游船的终点是武落钟离山。土家人的祖先，就出生在这个山上，湘、鄂、川、黔等地的土家族人都到这里来寻根祭祖。我们在这里下船，游览武落钟离山后，中午在这里吃了清江鱼，然后乘游船返回隔河岩码头。

从曹家畈到三峡大坝，乘坐公交车就可以到达，很方便。没事的时候，我们乘坐公交车去这里游览，这里有截流纪念园、坛子岭和185平台等景观。在截流纪念园，感受三峡大坝的雄伟壮阔以及泄洪时的荡气回肠；在坛子岭，欣赏三峡大坝双向五级船闸；站在185平台上，也就是三峡大坝坝顶，直面雷霆万钧的泄洪景观。

到了夏天，宜昌天气炎热，常常在36℃左右，我们居住的房间比较小，屋子里就像蒸笼一般，电风扇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到了晚上临睡觉之前，往水泥地上泼上三、四盆凉水降温，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后来实在忍受不了，每个房间都给装了空调。

我们所住的地方是一个雷电区，到了夏季雷雨季节，雷声不断，有时是沉闷的响声，有时是清脆的响声。打雷是件非常烦心的事情，大雨在不停地下着，忽然会出现一道闪电，又白又亮，非常刺眼，好像就在眼前，紧接着就是一个炸雷，如同就在头顶炸开一般，大有把楼房震塌之势。响雷过后，配电所的设备总是要受到雷击，造成停电，少则一、两天，多则十来天才能修好。有一次打雷过后，配电所的设备被击穿，电停了足足近十天，天气炎热，没电没水没网络，空调不能用，电脑也不能用，晚上点着蜡烛照明，不得已，顶楼住的人全部放假回家，以躲避难耐的高温，其他人则继续在楼里坚守。

到了秋天，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过了国庆节，橘子便开始成熟，由墨绿色慢慢地变成桔黄色，就像悬挂着的一盏盏桔黄色灯笼，黄橙橙地一片。每当口渴走到树下的时候，摘下一个，剥开皮儿，一股清馨的气味扑面而来，感染着你，让你情不自禁地发出赞美声。掰一瓣放在嘴里，咬一下，甜津津的汁水即刻充满了嘴巴，让人陶醉。十几年过去了，那种感觉、那种味道依然能够回味起来。

橘子成熟了，桔农开始采摘。采摘过后，每棵橘树在较高的够不着的树枝上都残留着几个橘子，这时候采摘这些橘子就成了我们茶余饭后的一件趣事。先找来一根长树枝，用它把残留橘子的树枝勾下来，然后用手拽着被勾下来的树枝，翘着脚把橘子摘下来。有的树上的橘子好吃，有的不好吃，遇到不好吃的，摘一个就不再摘了，遇到好吃的，就把它摘完，其实都摘完也不过三、五个。尽管橘子里含有丰富的维生素C，味道可口，但橘子是温性食物，不可多吃。

我们驻地的周围有好几家给橘子打蜡的作坊，橘子打蜡后，相当于把它密封起来，可以保存水分，更利于保存。没事的时候，我们就到作坊去观看他们给橘子打蜡。

到了冬天，宜昌的气温最低可达零下2~3℃，雪也下得很大，尽管外面没有北方冷，但是屋子里没有暖气，非常阴冷难耐。我们北方的家里都有暖气，不管外面多冷，屋子里总是温暖如春。在曹家畈只有靠电暖气取暖，但是电暖气的功率太小，屋子里一直暖和不起来，只好穿着厚厚的衣服，坐在电暖气跟前，感觉到一点热气。

天冷的时候大家都比较喜欢吃羊肉，羊肉是发暖的食物，在去恩施的路边上，有一家屠宰场，每当我去恩施出差，都要在那里选上一只羊，屠宰后随汽车拉回来。每次买羊的时候我都朝卖家讨两个羊头，回来后，炊事员把羊头收拾干净，用去掉肉的头骨和腿棒骨一起煮汤，同时把羊肠、羊肚、心、肝、肺清洗干净，煮熟切碎。吃之前把切碎的羊杂放到羊骨头汤里，煮开后每人一碗，自己再放上香菜、葱末、辣椒油、醋、胡椒粉、味精这些调料，这个羊杂汤就别提多好喝了，外面有很多朋友吃过羊杂汤后都赞不绝口。

我们食堂做的卤猪脚、卤猪腿棒骨，还有红烧肉、扣肉也非常好吃，炊事员每天骑着三轮车去土城购买蔬菜、鱼、肉、蛋之类的东西。

我们住在曹家畈，村子里有一个商店，在这里可以买到一般的日常生活品，但是这些商品看上去，总感觉像是假货和冒牌商品，农村市场成了这些商品的集散地，我们都不在这里买东西。在曹家畈最常买的东西就是雪糕，这里的绿豆雪糕比较好吃，一元钱一根，一次买一、二十根，拿回来放在冰柜里慢慢地食用，算是我们在这里消费的奢饰品了。

我们有时坐公交车或者坐单位汽车去宜昌，从曹家畈到宜昌单程十八公里，途中经过夷陵长江大桥，所有汽车经过大桥来回都要收费，大桥成了制约点军区发展的一个瓶颈。每每来到宜昌，买点生活用品和水果，吃顿饭，逛逛商场。宜昌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城市，街道干净，交通便利，葛洲坝工程、三峡工程将这座城市的经济带动起来，发展的很好，给人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我很喜欢吃宜昌大排档里的干煸盘龙鳝和油焖小龙虾，干煸盘龙鳝选用拇指大小的黄鳝，做的时候不开膛破肚，吃的时候用筷子夹住鱼头，用嘴咬住鱼头靠下一点的部位，筷子用力一扯，内脏便从鱼腹中剥落出来，连同鱼头一起扔掉，剩下嫩滑可口的鳝鱼肉。油焖小龙虾颜色红彤彤的，非常诱人，肉质洁白细嫩，味道鲜美香醇，辣酥酥的，非常开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