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彩贵州第四站：西江千户苗寨，在喧嚣中寻找静谧

几千年的黑夜逃奔不就是为了维持生存吗？最后得到的，不是“维持生存”，而是“美丽生存”。耳边又响起了那句话，却是用欢快的嗓音歌唱般传来：“我们是蚩尤的后代！”我想，蚩尤在此刻是大大胜利了，胜利在西江苗寨女孩子的唇齿间。这种胜利，彻底改变了横亘于全部历史文本之间的胜败逻辑。她们用美丽回答了一切。

                                                                             ——余秋雨  黔东南考察手记（二）：以美丽回答一切

西江千户苗寨，一处令人向往的旅游目的地。吸引我的，是那“千户苗家倚翠腰”的吊脚楼，还有那“会走路就会跳舞，会说话就会唱歌”的苗家姑娘。

2018年7月5日，我终于得尝所愿，跟心仪已久的千年古寨相知相会。但苗寨却给我送来两个下马威。

一是行李箱受虐，差点骨折。剥开一座又一座的高山，终于抵达景区门口。进寨还需乘坐观光车，下车后还得走一段先长后陡的石板路。可怜我手上的行李箱，一遍又一遍地发出“破破破”的惨叫声，我不得不用力把它提了起来。手可抽，汗可流，行李箱的完整可不能丢啊。

二是刚入村寨中心点，就欣喜地看到几十位苗族姑娘在小广场上载歌载舞。远看身姿妖娆，走近一看，全是姑娘……的奶奶。

人总是在得失中成长，此等小事，自然影响不了大家的心情。找到位于半山腰的旅店后，我们直奔热闹的街区。

西江千户苗寨位于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10余个依山而建的村寨相连成片，现有1432户、6000多住民，苗族人口占总人数的99.5%，是世界第一大苗族村寨。

“西江之于贵州，就像丽江之于云南”，这话虽然讲得有些夸张，却也说明了西江对于黔东南乃至整个贵州的象征意义。

走在不能算宽的石板大街上，独特的苗寨风光映入眼帘，白水河穿寨而过，把千户苗寨一分为二。河边绿树成荫，五座亭阁式的风雨桥横跨两岸，引得众多游人驻足摄影观光。“风雨”二字，取其关风蓄气和挡风遮雨之意。

山寨建筑全为木质结构，独具特色的吊脚楼鳞次栉比，暗红色的枫木板壁连绵成片，黝黑色的屋瓦层层叠叠。随着地形起伏升降，层峦叠嶂，蔚为壮观。

依山傍水的苗族人，因地制宜，建造了可避水去潮的吊脚楼。一层用来放置农具、圈养禽畜；二层用作客厅、卧室和厨房；三层用于储存粮食，吊脚楼成了苗寨人家的标志。

石路两侧商铺林立，目光所及皆为饭店客栈。据说，每年山寨接待的国内外游客多达几十万人。因地处大山深处，游客无别路可走，山寨内的物价显得有些骄傲，尤其是餐饮住宿。

浓浓的商业氛围，冲淡了原有的质朴纯真，山寨因此遭到一些游客的吐槽。我倒觉得这么多人一涌而入，把原本的静谧之所变成了喧嚣之地，总得让人家找补点回去吧。

如果要聊聊饮食文化的话，“长桌宴”首当其冲。作为苗家最隆重的待客礼仪，通常只用于婚嫁喜宴、满月酒及村寨联谊宴请活动，但如今却与时俱进地嫁接到了游客身上。凡是跟着旅行团出来混的游客，都可以享受一回长桌宴的待遇。

把几张甚至十几张桌子并联成排，上置米酒菜肴，“长桌宴”就诞生了。苗族姑娘一边倒酒一边欢歌，“欢迎你到苗寨来，醇香米酒迎接你，你喜欢喝来一杯，不喜欢喝来两杯，管你喜不喜欢也要喝三杯……”

帅哥芦笙伴奏，佳人对酒当歌，游客连杯畅饮，还可左右相拥，热闹的氛围，诱人的笑语，虽没亲临其境，心已飘然如仙……此情此景，我手已抖，我脚已颤，我头已大，我心已晕。

事实远比描述的更为吓人。落座之后，我方得知，每桌都得选“苗王”一枚，带头来一杯，一杯接一杯，美其名曰“高山流水”。如果“苗王”不动筷，其他人休想下手。

我在单位好歹也算是带个“长”字的人，同事又知道我滴酒不沾，自然很想“笑看风云起”，这“苗王”也就非我莫属。此时此刻，看到苗族姑娘唱着歌儿，端着碗儿，扭着腰儿，风情万种地走了过来，我感觉好比是唐僧进了盘丝洞，搞不好会被抬着出去。

还好是虚惊一场，人家根本就没注意“苗王”到底有没有把酒喝到肚子里，就直接找“苗民”去了。毕竟，这只是她们日复一日的工作而已，碰到我种乖乖不就范的“苗王”，自然可以省却不少麻烦。

余秋雨说，“以美丽回答一切。”我想说，“以行动响应美丽。”当天，我随众人从北到南穿越整个寨子，还在风雨桥的“美人靠”上美美地靠了一回。

走完平坦的南北方向，我和爱人又上山下坡，穿弄串巷，用脚步丈量了坎坷的东西方向，并两次登上观景台，全方位360度无死角地对西江千户苗寨进行了日瞰夜赏，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到客栈。

期间，我们在山顶处觅得一家小店，和热情的女店主边喝茶边聊天，顺便买了几瓶回家后就置之不理的苗家神药。夜色给苗寨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时时喧嚣的西江千户苗寨，却处处隐藏着静谧悠然。

天色渐暗，山峦渐隐，从山谷到山顶，一盏盏明灯次第亮起，那么温暖，那么迷人。万家灯火，照亮了千年苗寨不朽的传奇。

相传，距今大约4600年前，为了争夺适于牧放和浅耕的中原地带，汉人的祖先炎帝黄帝与苗人的祖先蚩尤，曾大战于涿鹿之野。蚩尤大败，遭到擒杀，苗民四散，很多人无奈躲入深山老林。蚩尤虽败，但在苗人心中，却一直是个不朽的英雄。 

从观景平台眺望，流动的车灯、店家的红灯、连线的街灯、客栈的室灯，像渔火，如流萤，若繁星，仿佛置身银河，分不清哪些是灯光，哪些是星光。

这片灯的海洋，还神奇地组成了一个牛头的形状。充满神秘、古朴、厚重、自然和宁静，令人不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