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正文

发表于 2019-06-07 12:29

市郊非著名古镇兜得差不多了，这回小船摇到江苏去寻梦里老家了。

不去同里，不去周庄，不去千灯，不去锦溪，不去西塘，不去乌镇，不去人多嘈杂，满街蹄胖味，夜晚泛光灯的商业化古镇。

我要找一座处处有石桥，桥上不见纱巾飘，满耳尽是吴侬语的真正古镇！呵，找到了，黎里有点像！

类似金泽，类似练塘，但黎里规模似乎更大点。毕竟早年是环太湖重镇“四里”之一嘛！

大，不仅指市河长，街市从东到西三华里，更有沿河一座座大宅院。

一进二进，五进六进……当年富商比邻而居，大院之间留下了一条条狭长幽深的夹弄，最长一条竟长达136米。黑洞洞的，不是当地人，真不敢贸然进入。

驳岸上常见一个个拉手样的东西，是船只系缆石桩。

柳亚子先生的旧居。

我去黎里是旧地重访。

1984年，我在某办当差办案。那些年苏南及杭嘉湖一带社队企业迅猛发展，都想高攀上海企业批点材料，买点淘汰设备，弄几张图纸，发点外加工生活做做。逢星期六，当地再把工程师和老师傅请到厂里指导指导。时称“星期六工程师”。

我同一老法师一起，那天中午在人民广场挤上拥挤的长途车，颠法颠法，终于在日落时分到达水乡黎里。

车上目睹湖面上夕阳西下，平生第一次领略落日如此之美，让我铭记终生。

到小镇时已炊烟四起。站在桥上，只见沿河人家幽暗的屋内炉火彤红，街道上三三二二的孩子在戏耍，河上氤氲着沁人的水汽，屋顶上弥漫着柴禾烟气，街道上弥漫着菜籽油和米饭香气，我顿时饥肠辘辘。

记得是住在招待所吧。极简陋的高低铺，盖的花被头有一股臭脚丫气味。没有卫浴，只有一只公用搪瓷盆和木脚桶。招待所还备着蜡烛，以备断电之需。

安顿好后，在一家香烛店隔壁的简陋小馆，就着一只昏暗灯泡晚餐。其时沿河已经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家家节约用电，全是15支光灯泡。

如今招待所早已拆除，旧迹已难再寻，唯有这座水塔和供销社旧楼依稀记得。

走在西街时，时值中午，找不到吃饭店家。到横街才见一粽子店。闻到粽香，愈发饥饿。便让店家剥一个充饥。3元一个的肉粽味道却极好，就是小时候母亲包的粽子味。便坐在老夫妇吃饭的桌上再吃一个。

边吃边与老人聊天。原来，他当年就是社队企业的采购员。呵呵，我遇到“知音”了。

一位当地人告诉我，原先沿街居民住的都是公房。现镇上出资17亿让他们搬新居里去了。

这幢建于1929年的中西合璧式老宅，与上海石库门有许多相似。遇到老房的后人，原来他家祖上在上海闯荡，后回老家建下这幢当年小镇上颇为洋气的住宅。

主人很客气，邀请我进院并上楼看看。他说住在祖屋很习惯，相当舒服。

临街住房大多整修了，但看上去并没过多伤筋动骨和推倒重来。当地几位老人们认可是“修旧如旧”。

修复后的店铺正在招商，但游客稀少，人气不足，绝大部分排门板紧关。

呵，商业气氛少点，虽然缺少点市井气息，但清静的氛围让是许多开发古镇难以寻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