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定胜天的壮举

        中原历史源远流长。3月3日游览的郭亮挂壁公路，3月4日游览的林州红旗渠，是六七十年代的工程，离我们时间最近，大多是我们同年人在毛主席“人定胜天”思想鼓舞下，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战天斗地的杰作。3月11日游览的陕州地坑院，距今已有4000多年历史，最后一批使用者基本上也是我们同年人，其年代虽然早于挂壁公路和红旗渠，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在恶劣的环境下人类征服自然的结晶。 

        郑州是中原春季21天行程的一个中转站，先后在建国饭店下榻4个晚上。3月2日到郑州集合，3日上午8点钟出发，郑州到新乡万仙山大约200公里，行车3个小时。抵达后，先换乘景区交通车，再徒步挂壁公路，游览郭亮村。

        万仙山风景区位于辉县西北部太行山腹地沙窑乡境内，距新乡市70公里，这里群峰竞秀，层峦叠嶂，沟壑纵横，飞瀑流泉，郭亮村就坐落在千仞壁立的山崖上。进入郭亮村，必须要穿行太行大峡谷，一道1250米长的岌岌隧道就蜿蜒在峡谷的红岩绝壁之上。红岩绝壁高约200米，耸立陡峭，刀劈斧削。

        亘古以来，郭亮村民出行走羊肠，上下攀天梯，饱受路塞之苦。为了解决村民“娶妻难、运输难、看病难、上学难”问题，1972年村支书申明信动员全村上至70岁老人，下至6岁娃娃，并亲自带领13名壮士，像传说中的愚公那样，栉风沐雨，不避寒暑，挥锤打钎，凿石开洞，苦战5年，心比铁坚，志比钢硬，工程进行到最困难的第5个年头，辉县250名教师在原永局长的带领下，自备干粮，自带行李，与郭亮村民并肩施工，鏖战数月，挂壁公路终于1977年5月1日竣工通车。

        挂壁公路又叫郭亮洞、郭亮隧道、万仙山绝壁长廊，它蜿蜒盘旋，洞顶垂石嶙峋，路面凹凸不平，洞内忽明忽暗。为了施工和通行后采光的需要，隧道每隔十余米就开凿一个侧窗，形状各异。立于大峡谷观景台，全方位观赏挂壁公路，红岩绝壁雄浑，隧道横穿其间，一线侧窗勾勒出隧道的走向，绝壁长廊就像悬挂在墙壁上的一幅画卷。日本名古屋电视台惊其为“世界第8大奇迹”，美国媒体称它是“全球最奇特、最出名的18条道路之一”，行走于挂壁公路，同年人的那份自豪与傲骄，溢于言表。

        走出郭亮隧道，映入眼帘的是天池。这是一处迷你景观，是在红岩绝壁对峙的大峡谷，通过筑坝截流形成的一汪池水，水清至碧，仿佛镶嵌在峡谷之上的一块翡翠。流水漫过桥下涵洞，向峡谷跌宕下去，形成一线飞瀑。谷底红石岩层清晰，水潭连接，水击石壁，声如雷鸣龙吟，红岩、绿柳、碧水、银瀑与峡谷交相辉映，成为郭亮绝壁一景。

        挂壁公路的尽头，就是郭亮村。它位于悬崖之上，面积15万平方公里，300多口人，这里四面环山，环境幽雅，郭亮隧道的开通，为世人揭开了郭亮村美丽的面纱。如今的郭亮村旧貌换新颜，道路清洁，餐厅民宿林立，优美的自然风光，古朴的风俗民情，吸引了无数中外游客、艺术名家、影视巨匠和美院师生，先后有《清凉寺的钟声》《走出地平线》《举起手来》《天高地厚》等40多部影视片在此拍摄，“石磨石碾石头房，石桌石凳石头炕，石夯石磙石驼梁，石桥石路石碑廊”，描述的就是中华影视村郭亮。

        红旗渠景区位于安阳以西、林州以北，1990年按照时任河南省长李长春“把红旗渠办成旅游胜地”的指示，林州采取滚动式发展战略，历经十几年，累计投入3000多万元资金，建成了纪念馆、青年洞和络丝潭三个景区，2016年10月被评为国家5A级风景区。从纪念馆到青年洞和络丝潭20多公里，三个景区风格不同，意境融彻，相映成趣。3月4日从郑州出发，郑州到林州不到300公里，行车3个多小时，上午11点多抵达纪念馆后，首先入馆参观。

        红旗渠纪念馆坐落在山清水秀的园林之中，以红色为基调，整体形态犹如舞动的红色飘带，造型似灵动的渠水。展览由“千年旱魔，世代抗争”“红旗引领，创造奇迹”“英雄人民，太行丰碑”“山河巨变，实现梦想”“继往开来，精神永恒”五个部分组成，通过多种艺术效果，营造再现历史、触摸历史、穿越历史、对话历史的效果与氛围，让参观者深刻感悟红旗渠精神，不忘艰苦奋斗，不负使命重托。红旗渠修建在食不果腹的年代，“早上糠，中午汤，晚上稀汤照月亮”是修渠民工的生活写照。驻足一幅幅图画、照片前，热泪盈框，思绪万千，为今天的美好叫好，更为那个伟大的年代骄傲。

        红旗渠是林县人民在上世纪60年代为解决水荒而修建的一项浩瀚工程，十万开山者削平1250座山头，开凿211个隧洞，架设151座渡槽，修建12408座建筑物，挖砌土石2225万方，耗时近10年，硬是在太行山悬崖峭壁的半山腰上，修筑了一条总干渠70.6公里、全长达1500公里的“人工天河”。据计算，如果把这些土石垒筑成高2米、宽3米的墙，长度可纵贯祖国南北大地，将广州与哈尔滨连接起来。如今，红旗渠就像一条蓝色的飘带，缠绕在“北雄风光最胜处”的太行山上，把中华民族的一面精神之旗插在太行之巅。一渠绕群山，精神动天下。红旗渠工程之艰巨，精神之高尚，被周总理称为新中国的两大奇迹之一。

        出了纪念馆，沿着红旗渠逆流而行，不多远就是分水闸。这是总干渠分为一干渠和二干渠的闸门，1965年4月5日，红旗渠总干渠通水典礼在分水岭隆重举行。县委第一书记、工程总指挥部政委杨贵满怀喜悦和激情，高声宣布：“开闸放水！”霎那间，红旗渠水从闸门奔泄而出，流进了林县的村村寨寨，流进了人民的心里。

       看完分水闸，驱车前往青年洞。从游客服务中心去检票口，要穿越红飘带廊桥，检票后，先自费搭交通车，再换乘红旗渠索道。索道下站位于景区中段，从空中越过红旗渠总干渠，上站就是玉皇顶峰。

        刚下索道，又上步云桥。横跨两山之巅的步云桥，跨径146米，是中原最长的跨谷悬索桥，也是景区的王牌景点。一桥飞架空中，气势磅礴，举步惊鸿。扶栏穿行，山风浩荡，天地悠悠，一如平步青云之间，心中百感交集。

        从玉皇顶栈道下来，就是青年洞。青年洞是红旗渠总干渠上最长的隧洞，也是总干渠的咽喉工程之一，从地势险恶、石质坚硬的太行山腰穿过，洞长616米，高5米，宽6.2米，设计流量23立方米每秒，挖土石方19400立方米，总投工13万个，1960年2月动工，经过17个月的奋战，于1961年7月15日凿通。其间的1960年10月，因自然灾害和国家经济困难，总干渠被迫停工。为早日将漳河水引入林县，建渠干部和群众提出“宁愿苦战，不愿苦熬”，并挑选了300名青年组成突击队，坚持继续施工。为纪念青年们艰苦奋斗的业绩，特此命名“青年洞”，1973年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郭沫若亲笔题写了洞名。奔流于太行山腰的红旗渠，宛如一部回荡在太行山脉的交响乐，气势恢宏，隧洞内外，渠水蜿蜒，洞内还可以天河荡舟。

        地坑院作为一种古老而神奇的民居样式，蕴藏着丰富的文化，是我国乃至世界唯一的地下古民居建筑之一，有“地平线下古村落，民居史上活化石”的美誉。3月11日上午7点多，走出三门峡潮漫酒店，在云雾蒙蒙中等待了半个小时，搭乘游2线巴士，前往陕州地坑院参观。由于时值旅游淡季，旅游巴士间隔2个小时才有1班，游览时间必须与返程发车时间相吻合。

        地坑院位于三门峡市陕州区张汴乡的陕塬，晋、陕、豫三地依陕州为界居黄河而治。成就我国历史上第一个太平盛世的分陕而治，“陕”就是陕塬，陕西之名即渊源于陕塬之西。陕塬干旱少雨，冰封地动，寒风刺骨，不适宜人类居住，但黄土层堆积深厚，土质结构十分紧密，具有抗压、抗震、抗碱作用，同时，地坑院省工、省料、省钱，防风、防盗、防火，冬暖夏凉，四季宜居。世世代代，院内炊烟缭绕，欢声笑语，院上林木成行，打场晒粮，既拓宽了人类居住空间，又丰富了黄河文化。

        时间紧凑，刷过身份证，直接进入地坑院民俗文化园游览。民俗文化园主要由22座地坑院相互打通组成，内设不同主题，全方位向世人展示地坑院的历史演变及陕州人的生活风貌与民俗技艺，包括剪纸、锣鼓、木偶、皮影和特色婚俗等。地坑院因形得名，“见树不见村，进村不见人，入户不见门，闻声不见人”，是对地坑院的真实写照。它的建造别具匠心，平地掘坑，四壁凿洞，依穴而居，院上院下绿树成荫，窑内窑外收放有序，融天地人和水土命为一体，世代繁衍，薪火相传。

       沟壑纵横的陕州张汴、张村、东凡三道塬上，如今仍有近百个村落，数以万计的地坑院。世代在此生活的人们，延续着优秀的文化因子，传递着独有的心理密码。循着参观路线，走上一圈后，来到未经开发的地坑院。它们本质上没有多少区别，主体结构没有一砖一瓦，只是原汁原味的地坑院，没有装饰和铺砌，由于烟熏火燎，洞壁大多呈现出黑色，又长时间没人居住而杂草丛生，坍塌破败。

         “下院子，箍窑子，娶妻子，坐坑子”，是流传陕塬的民间小曲，也是无数庄稼汉的梦想。黄土塬上的人们，有了地坑院就有了安定的家，男人在黄土上耕作刨食，女人在地坑院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婚丧嫁娶，纺花织布，绣花剪纸，逐渐形成了地坑院的生活方式和民俗风情。

       时代变迁，如今大量的农村人到城里生活，许多窑院长久闲置，地坑院已经逐渐淡出了他们的生活视野。走出地坑院，来到地面上，从空中鸟瞰，一个个修缮如新的地坑院，犹如雕刻在大地上的一个个“回”字，时刻等待着，召唤着每一颗远走的心。

        挂壁公路、红旗渠和地坑院所处的地域不同，形成的年代有别，参观的时间和行程分别安排在不同的产品里，游完以后又自觉与不自觉地将它们进行比较，释放出的都是同一个信息，那就是人类抗争自然的历史久远，从来没有停息，它们都是人类征服自然的见证。

                                         （中原春季旅行日记2 2021.3.28写于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