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正文

发表于 2021-01-16 19:34

12月5日凌晨5点多钟，丙中洛蔚蓝的天空缀满了星星，一轮云月悬于其间，片片云雾似一条白色的哈达，萦绕在半山中。走出湘怒情酒店，借着星月之光，沿着丙中洛街一路慢跑，越过怒江第一湾后折返，预热新的一天行程。令人惊讶的是，前后不到六十分钟，再次来到丙中洛观景台时，山谷中的云雾已经升腾、扩散成一片白茫茫，桃花岛和整个峡谷被烟岚笼罩。云雾漂浮在观景台之下，立于观景台，仿佛置身仙境。
这是一场天象的较量，云雾还是遮住了太阳，我们的行程不得不在云雾与雨雪交替中穿行，既怀揣担心，又充满期待。独龙江景区从2017年秋天暂时关闭，最近开放后每天限流500人。根据和师傅的提示，我们早早地在网上已经预约成功。4日一大早出发时，和师傅一上车就讲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因大雪封路，又限行9座以上车辆，独龙江之行被迫取消。失望写在大家的脸上，不甘却在胸中翻腾。我们都是冲着怒江和独龙江而来，没有了独龙江，如同失去一条臂膀似的悲伤。无论我们怎么说情，和师傅的底线是独龙江路窄难行，宁愿不要钱，也不冒那么大的风险。

独龙江的不确定性，给接下来的行程蒙上了一层阴影。4日上午游行途中，小孟大哥和老陈少年给旅行社打电话协调，我在茶马古道上偶遇一位同年代的重庆先生，他们一行五、六人刚刚从独龙江回来。旅行社的调控和旅友的现身说法，特别是有19座旅游车平安通行的先例，打消了和师傅的疑虑，才有了我们独龙江之行的点睛之笔。

独龙江是流经西藏察隅县东南部、云南贡山县西部和缅甸克钦邦的国际河流，发源于滇藏交界处的察隅县伯舒拉岭南部山峰然莫日附近，源头部分称为嘎达曲和美尔东曲；向南流经担当力卡山和高黎贡山之间的峡谷，之后转而向西进入缅甸，改称恩梅开江，全长250公里。独龙江是横断山脉西部金沙江、澜沧江和怒江之外而独立存在的、位于“三江并流”最西部的江河，被称为“第四江”。独龙江流经的峡谷，是独龙族世代居住之地，独龙江因此而得名。

六十年代开凿的的人马驿道，是独龙族群众出行30多年的生命线，贡独公路隧道贯通，独龙江才彻底结束了半年大雪封山的历史。如果说怒江双向只有两个车道的S330是康庄大道的话，从贡山县到独龙乡的道路就是乡间小路。双向只有一个车道，坡陡弯急，会车时必须找好位置停下来，另一台车才能安全通过。有的地方飞石、流沙，危险无处不在，开车时精神必须高度集中，格外留心，而且时速不能快。从丙中洛到独龙江乡，再折返至贡山县城，总共不过200多公里，却用了八、九个小时。

独龙江峡谷陡峻，雪山连绵，东岸的高黎贡山屏蔽着前往外面世界的通道，西岸的担当力卡山是国境线上的天然屏障。每年10月到来年5月，大雪封闭了雪山垭口，这里便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进入独龙江，除了网上预约，还要边境检查。作为艰难险阻的回报，独龙江呈现了一片自然纯净、如入秘境的原生环境和秀美的自然风光。

通过边境检查不久，就来到了秋干洛神树桩观景台。这里地处高黎贡山山脉腹地，海拔4200米的秋干洛山，白雪皑皑，巍峨挺拔，传说这是神居住的地方，护佑山麓黑娃底、双拉娃、珠利当、迪莫帕等村庄及民众世代平安，繁衍生息，是独龙族、怒族和傈僳族心中的神山。在神山对面，观景台四周矗立的古树巨木，四季交替数百年，早已退去绿意，却迎风傲立，枯而不朽，十分神奇，当地人称之为神树桩，观景台因而得名。这些神树桩见证了高黎贡山从山间马铃响，到半年热闹、半年冷清，再到常年车流滚滚的巨大历史变迁。

独龙江风景区地处高黎贡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包围之中，西、南与缅甸联邦毗邻，北与西藏察隅县接壤。高黎贡山山高坡陡，苍松古柏，银河飞溅，奇峰怪石，峡谷壁影，一幅幅壮丽的景象。担当力卡山崖耸百丈，绝壁横空，陡峭高峻，是中缅国境线上的天然屏障，日夜守护着这一方秘境。担当力卡是独龙语，担意为松树，当意为坪，力卡意为山，担当力卡意为松坪山，因山北多松树而得名。整座山脉南低北高，在怒江州境内的最高峰海拔4969米，是怒江州之巅。

独龙江峡谷紧邻担当力卡山，这里的海拔高差明显，形成典型的立体气候区，雨量较多，水源丰富，因而有“有山就有菁，无菁不溜冰”的说法。水给群山带来了不尽的生命之源，也让充满阳刚之气的大山平添了几分秀色。独龙江从雪山间蜿蜒而来，于独龙人居住的脚下缓缓流过，以百里波涛为韵，与鸟鸣、鸡啼和袅袅炊烟相和，滋润着这片神秘的土地。它是一条永不浑浊的河流，江水如流动的翡翠，蓝到极致，映照天光云影。

山高、林密、谷深，独立世外的秘境，孕育了古老而神秘的独龙族。过去，独龙族观天计时，结绳记事，刀耕火种，七个大的氏族五十多个家族公社与自然和谐共处，被称为“太古之民”。他们依山结寨，住木楞房、竹篾房，在江边耕耘，深山狩猎，秘林采集，房檐下手织麻毯；他们收获平均分配，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传统道德根植于心；他们剽牛祭天，舞蹈娱神，祈求丰收，形成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卡雀哇节”；他们相信灵魂最终变成美丽的蝴蝶“巴奎依”，返回人间，悠闲的生活。

由于行程紧凑，一路颠簸，到达普卡旺民族文化旅游特色村时已是下午1点多钟，停留的时间不到2小时。这是一个依山傍水的村寨，背靠担当力卡山，东、南临独龙江和普卡旺河，河水碧蓝如玉，村落田园风光古朴，宛如世外桃源秘境。据说，20世纪50年代初，原在肯顶、可罗络的部分村民迁居于此，现在只有13户人家，常住人口58人。

细雨飘飞，时断时续，容不得迟疑，更没有时间和地方吃饭。先沿普卡旺河徒步，再进村穿巷。普卡旺河与独龙江在村口交汇，五色的彩虹桥飞架其上，两岸古树森森，河中流水潺潺。一条石板砌成的道路通往村落，两侧的树木色彩斑斓，生机盎然，青山环抱的村落，沿着山坡布局，错落有致，整洁有序。森林掩映中的吊脚楼，以草木为主要材料，古朴自然，屋檐下、窗口边晾晒的衣服点缀其间，很有生活气息。不多的游人，有的沿石径漫步，有的在河边戏水，有的于索桥荡漾，有的更换不同姿势留下倩影，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一幅洞天福地的景致。

行程中还有龙元村，看“最后的纹面女”。因路途远，雨雪轮流表演，时间紧张，只好作罢。纹面女是独龙族的活化石，纹面的原因有多种说法，一是独龙族认为人死后灵魂要去祖先居住的地方，只有活着的时候纹了面，死后灵魂才不会迷路；二是纹面的图案可以区分独龙家族，从哪个氏族而来，住在哪个村寨；三是纹面可以逃避其他民族和土司抢逼。无论何种原因，只有女人纹面，纹面就带有某些歧视的色彩。纹面女一路走来不容易，目前幸存的只有几十位，大都是七八十岁以上的高龄人，我们应该尊重历史，不打扰她们平静的生活，除了研究，更不应该拿她们纹面博眼球，寻快乐。

时间太短，恋恋不舍，返程时请和师傅绕行孔当独龙风情小镇。这里是独龙江乡政府的所在地，也是唯一的独龙族文化特色小镇。当是独龙族人生产、生活的主要空间，孔当就是孔氏族人居住的坝子。有当地老人说家族在这里居住已十几代，据此推断，建村历史应在明朝末年。2002年，独龙江乡政府从巴坡搬来，孔当才建设了独龙风情街、滨江风情道、纹面女广场和独龙族博物馆，成为独龙族文化与现代时尚生活融合的体验中心和休闲中心。

上苍考验着我们的意志，雨越下越大。我们不顾风雨，在独龙风情街上疾走，于滨江风情道上漫步。风情街是孔当的核心街区，建有众多具有独龙族风情的酒店、商店和饭店；风情道临独龙江而筑，以情侣路为主题，一边是独龙江水的汹涌澎湃，一边是秘境园林的幽雅静谧。雨中独行，是对独龙江的流连，也是对流失青春的祭奠。

（冬行云南日记6 2020.11.28-12.23游览 1.8写于珠海）

（独龙江国家公园）

（秋干洛山仙境）

（峡谷人家）

（秋干洛山飘雪）

（通往普卡旺村的金光大道）

（恍若欧洲小镇）

（普卡旺民族文化旅游特色村）

（人在画中）

（村中小径）

（木楞民居）

（普卡旺村停车场）

（依山伴水、绿树掩映中的村落）

（普卡旺村吊桥）

（水若翡翠桥如虹）

（头背筐萝的怒家少女）

（与秋色争艳）

（政府援建的民居）

（孔当独龙风情小镇）

（临独龙江而建的孔当镇）

（独龙江乡政府）

（红崖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