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有故事

      春天像一位画家，尽情地挥动着画笔，装扮着山河田野。翠湖边的小草、野花、柳树在春风的轻抚中，揉弄着黄眉绿眼，舒展着轻软的胳膊；小区里的樱花盛放，阳光为她镀上了温柔的金色，劲风一吹，漫天的樱花纷纷扬扬地洒落，飘舞到地上，留下一地的粉色。踏着春天的节拍，3月2日登上东航MU2759次航班，开启前后四段行程共21天的中原春季之旅。

       中原一直是我国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中心，从夏、商、周开始，经秦、汉和魏晋南北朝，到隋、唐、五代、宋、金和民国时期，先后有20多个朝代，300多位帝王建都或迁都于此，是我国建都朝代最多，建都历史最长，古都数量最多的地区。每逢内乱，群雄逐鹿，中原是必争之地，自古就有“得中原者得天下”之说，逐鹿中原，方可鼎立天下。“中国”的名称，就来源于“中心位于中原地带的国家”。

       中原一词最初只是“原野”之意，没有确切的地域概念，限于古人对天中地心的认知，从黄帝、尧舜到夏商周，人们形成了一个天下之中的概念，久而久之，中原一词就成为天下之中的代名词，逐渐演变成专指中州之地。如今的中原，广义上是指洛阳至开封一带为中心的黄河中下游地区，包括河南大部分地区、陕西的东部、安徽的北部、山东的西部和山西、河北的南部，狭义上指今天的河南省。

       以前工作和旅行时，多次去过河南、河北、山东、山西、陕西和安徽。这次中原春季之旅，于郑州开始，到太原结束，途经河南、山西和陕西三个省，用3个旅游产品和5天的自由行，先后到访了郑州、新乡、安阳、洛阳、登封、开封、三门峡、太原、晋中、吕梁、榆林、延安、临汾、大同、忻州等15个城市30多个景点，登临五岳中的中岳和北岳，近观三大石窟中的龙门石窟和云冈石窟，从殷墟王陵遗迹和虢国博物馆梭理历史的脉络，亲临红旗渠、挂壁公路、三门峡大坝和地坑院，见证人类的壮举，整个行程轻松、愉悦，美中不足的是气候变化。

       3个产品分别是4钻的河南安阳、少林寺、郭亮村、红旗渠、龙门石窟、开封、老君山景区8日7晚跟团游和恒山寺庙群、悬空寺、云冈石窟、雁门关、华严寺、应县木塔2日1晚跟团游，还有1001户外的乔家大院、平遥古城、碛口古镇、波浪谷、雨岔大峡谷、乾坤湾、大槐树6晚7日游。由于疫情和旅游淡季，两个大的行程只有我们夫妇二人，1台轿车1位司导，相当于私人定制，2日1晚跟团游只有5位游客，1台商务车和司导各1人。

       3个产品安排的主要景区，大多是5A级，除了少林寺、乔家大院和云冈石窟，都与此前造访的景点不重复。河南和山西的旅游很规范，没有购物陷阱，很少自费安排。由于大部分景区对60岁以上老人实行免门票制度，少数景区60-65岁半价、65岁以上免门票，8日7晚和2日1晚游下来，即便扣除电瓶车费用，每个人还退还了六七百元的旅游费，这在过往的旅行经历中并不多见。1001户外公司还配备了专人跟进，提前一天告知第二天的天气状况、穿衣指数、行车里程、主要景点和注意事项，细微之中渗透着宾至如归的温暖。

        三门峡的旅游景点不少，旅游平台上销售的产品却不多。曾有20多年电力系统的工作经历，对水电有着道不明的亲切感，特地在几个产品中间留出四五天时间，绕道三门峡自由行。景区分散，有的远离市区几十公里，又遇阴雨天气，只能公交、拼车、包车并举。宛如生活在自己的城市，早出晚归，一天一个景区，闲暇时就去黄河公园散步，其间还忙中偷闲看了一场电影。三门峡工资不高，物价便宜，市民的幸福指数不低。每天晚餐去御膳烩面馆，点上几个菜、二两江小白，与服务员聊着风土人情，美美的一餐下来不过一百元左右。三门峡不仅可以拼车，点菜时，只要价格相近、味道不串，还可以拼菜，着实让人羡慕。

       8日7晚行程司导祁先生，留学俄罗斯期间就兼职导游，回国后想进入公安系统工作。爷爷是抗美援朝的英雄，父亲在公安局工作，突发疾病逝世后，他只能默默面对人走茶凉的现实，回国做起了专司外宾的导游。历史专业的知识积淀，他对每个景点的讲解都如鱼得水，让人听起来如痴如醉。80后的他，太太是欧洲导游，为了工作，只好把10岁的儿子托付给母亲。景区里他讲解，我们边听边看，不时发问；车厢里，我们侃时事，聊家常，共同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餐桌上，举杯共饮，披怀虚己，仿佛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6晚7日行程司导马先生，陕西汉中人，小时候住过窑洞，举家迁居西安后，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了马大帅高端用车公司的老板。他高大帅气，谦恭有礼，讲话的声音悦耳动听，酷似中央电视台的一位主持人。每天开车少则一两百公里，多则三四百公里，不仅没有老板架子，还帮助我们提行李，逛景点，开口就是叔叔阿姨，照顾我们如同家人。在波浪谷和延安两次与他的同事相遇，两个人说话、嬉闹，胜似兄弟，根本看不出老板与员工的关系。

       2日1晚行程的郝导，是一位地道的山西人，苗条玲珑，被许多游客误认为南方人。虽然只有两天的时间，她讲解的信息量却很大，是我听过最好的讲解之一。悬空寺坐落在峡谷之中，狂风卷起落地雪子，砸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她毫不懈怠，走进风雪之中，引领我们游览，等待我们返回。雁门关坡陡冰滑，她毫不畏惧，一如既往地讲解每一个景点的逸闻趣事，然后给我们留足自由攀援的时间。冰天雪地里，她的讲解就像温暖的春风，既吹进了我们的心田，又温暖着同行的游人。

      中原之旅，从温暖的阳光开始，于阳光灿烂的日子结束，其间经历了雾霾、沙尘暴和雨雪的天气。3月6日搭乘两段索道，徒步峰林、穿越天路时，山下玉树琼枝，天上雾霾遮日，能见度不足20米；到达伏牛山主峰，太阳只露了一下笑脸，登上玉皇顶时，就连脚下的南天门都看不见。15日抵达碛口古镇时，源于蒙古的沙尘暴正席卷我国十几个省，口罩里面都是黄黄的沙土。19日从洪洞县返回太原，途中漫天飞雪，翩跹的形态像柳絮，似芦花，落在枝桠、屋檐、楼宇上，勾勒出不同风景的美丽弧线，直到整个大地变成了白色的世界。

       随遇而安，是一种无奈，更是一种姿态。一次旅行，遭遇几种天气，出行不便不说，拍不到蓝天白云，才是太太的心痛。旅行如诗，风沙雨雪、阴晴圆缺都是风景。蓝天白云固然美丽，20多天内，先是雾霾，继而沙尘，接着雨雪驱散雾霾和沙尘，真的可遇不可求。黄河水是黄色的，黄土地是黄色的，沙尘来袭时，天空弥漫着黄色的沙尘，真正的水天一色、天地一色，拍出来的照片不用做旧，古香古色，颇具纪念意义。

        天气变化莫测，生活如常进行。每天凌晨五点起床，开始慢跑运动。从郑州的如意湖畔到洛阳的南昌路，从三门峡的黄河公园到平遥古城的石板路，从榆林的波浪谷到延安的人民公园，从大同的云中路到太原的迎泽公园，把致敬的脚步留在了中原大地。即便是沙尘漫舞，从碛口客栈的冲凉房到程家大院的楼梯间和善贝酒店的大堂，晨运从不缺席。大汗淋漓之后，冲一个热水澡，沏一杯热腾腾的绿茶，一边看新闻，一边写日记。行车途中眯一会，每天晚上点几个小菜，打二两酿酒，人生最好的旅行，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发现一种久违的感动。

                                            （中原春季旅行日记1 2021.3.26写于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