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风月两万里 （十四）文昌冯家湾 秦巍

冯家湾

玩累了，我们决定找一个理想的海滩安营扎寨，过几天真正的海边生活。

找地方是一门学问，要远离旅游的客人，保持原汁原味的海岸风光；要有村庄，有人家，安全才可以保障；最好有比较齐全的商铺，方便买到所需的物品；当然，道路要好，车能开到海边，出门在外，不能冒险；还有就是下一步去 博鳌 ，去 琼海 不背路。于是从导航图上我们选择了冯家湾，一个离 文昌 十几公里的海湾。

到了冯家湾附近的烟墩村，看地图离海岸很近，我们就把车停在路边，穿过一大片椰林，寻找到海边的路。

马路上很热，一进椰林立刻感到凉爽起来。高大的椰树遮天蔽日，椰树下面又是茂密的次生林，五瓣绿叶的无花果，张开一把把巨扇的棕榈树，叶片足有一米大的海芋，巨大的叶子裂开像羽翅的叫春羽，树干上结着一个个锤状果实的木瓜树……

兴安 岭的树林满眼的笔直，挺拔； 太行山 的树林满眼的葱郁，茂密； 海南 的椰林则是满眼的丰富，多彩。奇形怪状的植物，超乎想象的叶片，神奇古怪的果实，给人一种进入童话世界的感觉。

沿着林间小路，诸多惊奇涌入眼帘，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半个小时，突然感觉林子里明亮了许多，抬头望去，海岸线已经出现在眼前。

浓绿的椰林外，一带海湾，银白的沙滩，湛蓝的海水，明净的天空，懒懒的海浪，习习的海风。真太美了！

我跑过去，踩浪花，捡贝壳，忘我地玩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妻子还在守车。

这里虽好，但车开不进来，另一个，地方太野，夜里不安全。

回到车上，再一次细看导航，发现前面不远有一条通往海边的公路。

车开过去，果然不错，原来是一大片正在开发的楼盘，只是楼市不好，开发到一半扔在那里了。

车可以直接开到海岸的椰林里，我们很快就找到一处水泥平台，傍路 临海 ，四面椰树高耸。放好车，不到半个小时，支好了帐篷，铺就气垫床，摆好桌凳，架妥锅灶，连晾晒衣服的绳子都拉了起来，我们的海景房就绪了。当晚，我们在晚风吹拂中，炒了四样小菜，喝着家乡的小米粥，抿着 桂林 带来的桂花酒，听着不远处拍岸的浪涛声，真是惬意极了。

椰林的早晨，鸟儿早早鸣唱起来，浪涛声非常轻柔，我忍不住坐起来，从帐篷的小窗望了一眼大海的方向，天依然晴好，万里无云，东方已经一片金黄，突然，天边升腾出一点极亮的弧，然后是少半圆，渐渐地半圆，最后脱离了海面，成为一轮红日，远远望去，初升的巨大的太阳被气体扰动，碎碎地晃动着。海面顿时粼粼波光，欢腾起来，仿佛迎面清凉的风，还有由远及近的浪 花都 从太阳发出。

这片大海，没有繁忙的轮船，也没有飘摇的渔船，甚至没有钓鱼的小舢板，岸上也没有匆匆忙忙赶海挖蛤的女人，和布网放笼的男人，只有风、浪、阳光，干干净净的，就像刚生下来的胎儿。

帐篷外横七竖八落了一地的枯死椰树叶子。在家的时候常常听人形容胆小怕事的人——走路都怕树叶掉下来砸着头，在 海南 恐怕没人这么说。椰树叶子两三米长，足有十几斤重，叶柄又粗又硬，掉下来砸在头上，保不准真会砸个脑震荡。幸好落叶没有砸在车上，砸个坑小事一桩，砸破玻璃就麻烦大了。

妻子也起来了，一起朝高高的椰树搜寻，看有没有将要枯死的叶子。发现了几根需要提前处理的椰叶，上树就成了问题。我两手一摸树干，心里就没有底气，手脚并用，攀上了一米就溜了下来。椰树不比 梨树 ， 梨树 攀爬一点就有树杈可援，椰树从地到顶光溜溜的，没有任何可手把脚蹬的地方。

两个人在树下束手无策，最后还是我想了个办法，绳子上栓个铁丝钩，使劲一扔，漫过树叶，慢慢地握着绳子转几下，缠住铁丝钩，用力一拉，树叶掉了下来。

消除了眼前的危险，最当紧的就是水，好在没多远就有几户人，门口有公共自来水管。

自打从 永州 出来，备用电源就很少充电，指针已经一动不动。我们把太阳能电池板支到沙滩，插头接到备用电源上，充电指示灯亮了，呵呵，四个手机，照相机，灯都得靠它。

我们把被子全搭出去晒，妻子拿着盆到水管那里洗衣服，我把衣服一脱，直接跳海里了。

海南 的海水非常温暖，就像进入妈妈怀抱，一波浪扑来，　像妈妈温暖的手抚摸我的身体。偶尔随风漂过来一团麒麟菜，挨在身上扎扎的感觉。

海滩上终于来了几个戴斗笠的女人。在 湖南 ，看到的斗笠是一个略微鼓起的圆片， 广西 则是一个带尖的钝锥形， 海南 的斗笠更像一只倒扣的盆子，斗笠的边沿明显内收。

她们胸前挂个兜子，手里拿一把北方扬场用的木叉一样的工具，只不过叉上安了片小网。到了海边也不脱衣服，直接下到海里，两手把持工具的把柄，腰里系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拴在叉上面，把叉插入沙里，然后撅着屁股，倒拖着走，走一段抬起来用海水涮一下沙子，捡起蛤贝放进兜子里。　

我走南闯北，这大概是竹筐扣鱼，蹲在木柱顶端钓鱼之外最搞笑的捕海货的方法。我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不等退潮的时候再去挖沙子里的蛤，那样会省劲许多。

我在 水里 玩疯了，不停地狗刨，腿噼里啪啦拍着水，溅起许多水花，憋足一口气，把头埋进 水里 ，一下子感到脚扒不住地，身体开始随波动荡，惊慌失措，手忙脚乱中，急忙站了起来。

冯家湾的海滩坡度比较大，往前不到三十米，水已超过胸脯了，一个浪涌过来，劈头盖脸，只得仓皇后撤。找了个回水湾躺在里面，沙坝挡住了大部分浪花，只有一小部分漫过沙坝，荡起一片微波。

我把身子浸到海 水里 ，两手枕在脑后，仰面望着天空。天空格外蓝，仿佛在伸手之间，就可以与天对话，可我不知道对它说什么，就默默祝愿天下人都像我一样幸福吧。

妻子在驻地做好了扯面，远远吆喝我们吃饭，我才从温暖的海 水里 钻出来。

吃了饭，躺在软呼呼的气垫上睡了一觉，等醒了已是黄昏。忍不住拖着气垫又下水。

我想躺到气垫上。气垫在 水里 像一条难以驯服的小野马，费了很大劲爬了上去，还没坐稳，一个浪扑来，已经是人仰马翻。我狼狈不堪，喷着水从水中站起来，满头满脸海水，那副窘态让人笑的前仰后合。海水中平衡很难掌握，稍不留神就会翻倒。世间的事就是这样，本来想躺在气垫上，漂在水面优哉游哉，好生惬意，谁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又细细想想，捞蛤贝女人搞笑的工具和姿势，自有她的道理。原来这里的涨退潮也就在二三十米的沙滩内波动，不像其它地方，退潮时海水一退几百米，甚至好几公里，那里的人当然可以到海滩上挖蛤贝。没有退潮的大片海滩，只能去海 水里 捞，大叉子往前挺很费劲，只有耕犁一样退着拉才更容易一些。我对那句“存在就是真理”有了更深的认识。

天快黑了，我们才意犹未尽地回到住的地方。夜里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听到海面上有鼓声传来，爬起来从帐篷的小窗望去，远远的海面上二三十盏灯一字排开，原来鼓声是从打渔船上发出了的。渔民下了围网，敲鼓驱鱼，鱼一慌乱，纷纷撞进网眼里，我老家水库里就是这样捕鱼的，只不过那是白天，这是黑夜。

后半夜，身上的皮肤烧灼一样的疼，我知道坏了，一定是阳光晒伤了。我才想起，怪不得捞蛤贝的人直接穿衣服下海，她们比我们聪明多了。

从这一天开始，我身上的皮肤整个蜕了一遍，身子往气垫上一躺就觉得火辣辣。开始到海 水里 泡都会蛰的疼，后来才慢慢好点。吃一堑长一智，我们再也不敢在下午五点以前下海了。

上午不能下海了，就到村里转市场。烟墩村不大，却有一个热闹非凡的大农贸市场，门店、大棚、柜台，再加上摆地摊的足有几十户之多。

市场门口有几家茶馆，里里外外摆了近百张桌子，一大早，远远近近的人都跑来喝早茶。说是喝茶，可与 四川 的茶馆只喝茶不同，这里喝什么的都有，可乐、牛奶、咖啡、茶，甚至果汁、饮料。茶馆里还卖热面包，包子，馒头，油条，各种糕点。

吃早茶的人吃着喝着聊着十分悠闲，从早上六七点，一直泡到快吃中午饭的时候才回家。附近一家海虾养殖场的 河北 小刘告诉我， 海南 当地男人就这样，也不谋着出去挣点钱，就天天喝茶打发日子，养殖场招工都得回 河北 。他说当地有个习惯，谁家的男人天天干活，这家的女人一定会被取笑，被人看不起。呵呵，我这才明白，跳海里捞蛤贝的为什么只有女人，没有男人，不禁羡慕嫉妒恨起来，做个 海南 男人真幸福。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驻地后面没多远，有一个小院里住着老两口，约莫六十多岁，老爷子戴副眼镜，穿条大裤衩，两片破旧的塑料拖鞋，拿把蒲扇，天天趁凉快到海边遛一圈，然后回去躺在竹椅上听收音机。我以为他是退休教师，他说他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老婆子就可怜了，每天挑两只特大的桶去公共水管接水，天天里里外外忙个不停。

不知道老两口靠什么生活，但是家里看上去很贫穷，房子是用拾来的破木板，包装箱钉起来的，居然连黑白电视都没有。

我去过很多地方的海边，常言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守个大海，多少动一下，就能丰衣足食。

话又说回来，老爷子终日游手好闲，优哉游哉，也未必不是另一种幸福。

市场早早就有人做生意，除了常见的食品，副食，日用土杂，廉价衣服、鞋子之外，最吸引眼球的是热带水果和海鲜。椰子三块一个，拳头大的泛着红色芒果两元一斤。在老家，这样的芒果不要十元也要八元。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米蕉一块五一斤。北方因为运输不便，只能吃到捂熟的香蕉，一种怪怪青涩味，自然成熟的香蕉原来是这么香，香的沁人心脾，甜的流蜜渗糖，口感完全不一样。

莲雾，其实就是红色的热带梨，只是肉质更细，吃起来更脆而已。

这里没见人捕鱼，但是卖鱼的人可不少，足足占了半道街。

细长的小龙鱼，做熟了像土豆一样绵绵的；马面鲛，长长的脸，两只眼睛突出，真有点像马脸，肉质紧密，颇似牛肉；肉质极为细嫩的石斑鱼，扁平的鲳鱼，外表泛黄的黄鱼，明溜溜的鲅鱼，皮肤皱巴巴的橡皮鱼，两只眼睛长在一面的比目鱼……林林总总，琳琅满目。贵的几十元一斤，便宜的一元一斤，还有一种巨大的鱼，切开来卖。我们北方人，对海鲜了解不多，一时选花了眼。最佩服还是卖鱼人杀鱼的技术，北方人吃鱼少，杀鱼，剖腹，刮鳞怎么也得半个小时，到了他们手里，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不到一分钟就齐活，临了抓一把 海盐 撒上去。

贝的品种不多，有花蛤，纹蛤，青蛤，个头很大，价格不菲，都在十元以上。

螃蟹有一种彩色的，身上有淡淡的蓝和绿色。　

章鱼是活的，十几只挤在一起，黏糊糊的触角不停地蛇游。

快活的日子过的真快，不知不觉三四天过去了。

小孩子们在海滩上跑来跑去，挖沙子，捡贝壳，每次扑上岸的浪花，总会带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让他们惊奇不已。

妻子在海边也闲不住，洗衣服，晒被子，做饭，忙的不亦乐乎。

我早上迎着晨风到海滩散步，下午喝茶，眺望大海，发呆。大海的颜色并不是一成不变，晴天它是湛蓝的，纯洁的像宝石；阴天变成暗灰色，使人感到压抑、忧郁；雨天，黑云滚滚，大海就变成凶恶的铅黑色；早晨和傍晚，霞光漫天，大海则铺红烁金，洋洋洒洒；最美不过早上雨过天晴，乌云像一群刚刚走远的羊儿，头顶薄云如蝉，彩霞飞扬，碧空如洗，海面被天空晕染成蓝、红、黄、黑、灰，璀璨夺目，绚丽多彩，而且形状、色彩在不停的变幻，构成一幅美轮美奂，令人着迷的画面。有一次我忽然觉得天际线不是平直的，仿佛是弧形，难道地球的圆就这么简单地被看出来了？于是我拉一根线，瞄了好一阵，才发现，目光所及，还是平的。

下午五六点，就去泡海，看到挖蛤的人们，忍不住也想试试，把手插到海水的沙子里乱摸，不一会居然摸到一只大大的青蛤，手高举着蛤乐的直傻笑。一会功夫，摸了小半盆，挖累了就找个海水刚浸住身子的沙坡躺下歇会，闭目养神。海水像个顽皮的孩子，一刻也不让你消停，一个个浪花轻轻推你，不一会就把你推到岸边；你往深处挪挪躺下，冷不防，一个调皮的大浪袭来，蒙头带脸盖过你的头顶，钻进你的耳孔，鼻眼，嘴巴，呛得你手抓脚踢，涕泗横流。

一辆 山西 牌照的车，放在千里之外，还是挺吸引眼球的。附近有很多养殖场，职工大部分来自北方，也算半个老乡，见了分外亲切。

一天，后面的工地门口停了一辆高级越野车，估计是个有钱人的。我和妻子正在喝茶，一位中年人走过来打招呼，随后就坐下一起聊天，从旅游到社会，从腐败到房地产，从经商到做人，天高海阔，聊得好愉快。

第二天下午，他打发人来请我吃饭，这才知道他是后面房地产工地的老板，在 海南 有好几个工程，这是其中一个。

餐厅在一间装修好的海景房，菜是工地的厨师做的，传统北方味，酒是国宾杜康。

彼此佩服仰慕了一番，他自我介绍叫郭宝庆，外号国宝，记不住 大名 只要记住熊猫就行了。我怎么也没看出来，他和国宝有什么关系，他说就是取名字的前两个字，好记。

宝庆豁达开朗，我们很快就敞开心扉，无话不谈。他是 河南 人，小的时候家里很穷，就靠自己一个人打拼，吃了不少苦。在社会上闯荡久了，深谙其中酸甜苦辣，人变得世故多了，只是心底那份童心未泯。他说他最想干的事就是开着车周游世界，自由自在地去享受大自然，只可惜事务缠身，分身无术，即便去旅游也是心存杂芜，来去匆匆。

天下的事就是这样，有钱的没功夫，没闲心；有功夫，有闲心的又没钱，很难两全其美。

那晚我们聊了很多，喝得耳热，聊得兴奋，不知不觉将近午夜，方才道别。宝庆兄弟拉着手依依不舍地说，也许今生就此一面，但愿每年春节彼此发个短信，别忘了熊猫兄弟。　

一天上午，有个戴眼镜的大约三十刚出头的人，开辆红色车来到冯家湾。他是冲浪爱好者，开着车四处寻找可以冲浪的海面，见我们车和帐篷，过来搭讪，惺惺相惜，就聊了起来。他是 海口 人，现在在 博鳌 开一间咖啡书屋，招揽天下游客。冲浪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玩的，技巧，胆量缺一不可。说到胆量，我们就聊起 海南 人不善于利用海洋和滩涂，与其他海岸地区有明显的区别。他告诉我们，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海南 的海岸线水况复杂，坡度大，海涌暗流随处可见，他就亲眼见过，几个小女孩在齐胸的海边玩，突然间就消失，两个去救的同伴也被波涛卷走。

他说， 海南 的关于海的庙宇里，雕塑都非常恐怖吓人， 海南 人天生具有对海洋的敬畏感，绝对不敢轻亵海洋，更不敢随意向海洋索取，一切关于大海的事物都十分谨慎。经他这么一讲我才真正懂得了 海南 人为什么不随便利用海洋的真实缘故。

他临走时给我们留下了电话号码，一定要我们去他的咖啡屋坐一坐，只可惜，我们去 博鳌 的那天匆匆忙忙，没能去他的咖啡屋。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很多东西擦肩而过，再也没有相逢的机会。

在冯家湾呆了六天，这是我有生和热带海洋最亲近的一次，它给我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回忆。

最后一晚上发生了一件事情，促使我们结束了在冯家湾的美好日子。那天夜里，听到帐篷外面来了十几个年轻人，好像为争一个女孩大打出手，只听得外面打得一塌糊涂，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我们是外乡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做了缩头乌龟。第二天出去一看，不远的地方，一片狼藉，看了心悸不已，也就下决心离开这片曾经的温柔之乡，踏上了新的路程。

博鳌 离冯家湾几十公里，本来有一条很好的公路，可是导航又犯了低级错误，愣是把我们带上一条很窄的乡村公路，好在路不远，不到十点就到了 博鳌 。

博鳌 镇不大，高楼不少，是 海南 有名气的房地产市场，许多外地人都喜欢在这里买房，来这里过冬。海岸有草坪，花园，椰树，非常漂亮。在冯家湾呆久了，不再稀罕椰林海岸的风光，草草到 博鳌 论坛的小岛溜达了一圈，吃了顿饭，就前往 琼海 。

博鳌 到 琼海 也只有几十公里，公路宽阔平坦，不一会就到了。

从小熟悉的一首歌，万泉河水清又清，我编斗笠送红军。有一段时间心血来潮，想在 海南 买套房子过冬，看来看去，数 琼海 和 陵水 的最理想。虽然后来没办成，对 琼海 有了印象，既然路过这里，就想看看 琼海 ，看看万泉河。

琼海 是个干干净净的热带小城，到处绿草鲜花，非常漂亮。到万泉河边一看，大失所望。这是一条不大的河，小的不能通船，两岸距离也就一两百米，河水也很少，和想象中的 海南 第一大河有很大区别。

见识了万泉河，心里索然无味，休息了一会就上路，前往下一个目标 三亚 。出了县城不远就上了 海南 环岛高速。有了上次的经验就不专门找收费站了。高速是开放的，免不了有摩托车，农用车开了上去，这是 海南 高速的一大特色。人家在油里出了高速的钱， 上高 速跑一跑也无可厚非，只能小心开车，及时避让。

车开出去没多远，看见远处一片乌云，不一会功夫，乌云扩大，天地一片昏暗，随着一阵狂风，倾盆大雨随之而来。那个雨之大，一辈子都没遇过，雨刷器开到最快，也来不及扫掉玻璃上的水，雨水就像天上直接倒了下来一样，路面立马汪洋一片。实在不能走，就找个出口下了高速，开到一片高处避雨。还想着这雨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谁知也就二十分钟，天立即收雨放晴。初夏的烈日，一会就晒的地上腾起一层水雾，公路上马上干爽了起来。海岛的雨也与众不同！

下午三四点，到了分界洲。这个地方地理挺特别，高大的五指山横亘在 海南 岛上，把 海南 分成南北两部分，到分界洲，五指山延伸到海里，公路从一个隧道穿过去。由于地理位置重要，这里驻扎着部队。

看到景色奇异，我们就下了高速，停车玩了一个多小时。

山海相连，在我脑海里只有这里和 山海关 ，可谓一条苍龙蜿蜒至，万倾碧波乘风来。其壮美让人胸臆万里，感慨直舒。

站在陡峭的山坡上看见海浪拍打礁石，激起一串串浪花。这里的海水很清澈，能清晰地看到几米远的水底，这里的海水看上去也格外的蓝，蓝的犹如万顷宝石，与晴空碧连一片，旖旎无限。山下有一个旅游码头，一艘漂亮的白色小客轮正驶向天边影影绰绰看见的一座海岛。

军营依山 临海 而建，如不是站岗的士兵，真会误认为是漂亮的旅游酒店。

下午五点，到了 陵水 县，本来想到县城找旅店住，谁知一打听，高速口离县城还有一段距离，就干脆决定吃了饭到 陵水 服务区休息。 海南 高速的服务区一般都很简单，一个加油站，带一个简易厕所。那一夜是一路上最难熬的夜，空气闷热，没有一丝风。我们在冯家湾，天天有海风吹拂，根本没觉得热，谁知离开海岸，竟是这样的酷热难耐。把车窗降下来也无济于事，浑身热汗，烦躁不安，辗转反侧，一直到后半夜才觉得有点凉意，才慢慢睡着。

（敬请关注下一集 山河风月两万里（十五） 三亚 市 。想看全部的就看 山河风月两万里连载）